第96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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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秦元君摸摸鼻子,勾唇笑道:“夫人,你就放心罢,二老爷见我便躲,我哪里寻得机会,与他谈论这些。”
  自新科进士入翰林院后,温二老爷心情又开始郁闷,自己混了将近二十多年,却只比这群新人高一个半品级,想想便觉得膈应。偏生这群编修中还有一位侄女婿,先不说这位侄女婿的来头,光是那十七岁中榜眼的战绩,就让人眼睛红得发紫了。
  “你呀,倒将咱家二伯逼得无处可去了。”温良辰“噗嗤”一笑,说到底,秦元君入翰林院编撰书籍,翰林院学士也不可能真让他去编。
  事实上,学士大人拨下十几人给秦元君使唤,生怕累着了宣德帝的宝贝儿子。
  奈何秦元君天生便是个闲不住的,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,他将那十几人全部撂下不管,带着状元探花二人入阁翻书,成日与《仁宗实录》死磕,誓要将此任务完成得尽善尽美。秦元君这般作为,弄得学士大人提心吊胆,放下手中诸事,亲自与三位小编修们一同编纂这本“惊天地泣鬼神”之作。
  秦元君修书修得极细,十几年前的任何事任何细节,他必须亲自过目,校对后再行册录,有疑惑之处,还要遣人将当年经事者唤来,闹得翰林院人仰马翻。
  话又说回来,自从编纂这本《仁宗实录》后,秦元君便对仁宗年间之事来了兴趣。
  他向温驸马提出几处疑惑,出人意料的是,他居然得到了令人满意的回答。温驸马这人别的不行,记忆力却是一等的好,襄城公主平日在他耳边碎碎念,即便他不上朝,却也详知朝中诸事。
  《仁宗实录》已经编纂至末期,最后那场宫变秦元君未曾参与,想到温驸马是皇族女婿,他便尝试着问道:“父亲大人可知,当年仁宗皇帝何时何故驾崩?我翻阅仅剩的两本记载,却发现籍中语焉不详,还有几处竟然自相矛盾。”
  书里写得极为简单,何时何地驾崩,却未载明太医诊断。
  温驸马想了片刻,迷迷糊糊摇头道:“那日,我并未随他们母女俩进宫,我也不知具体情形……”然后,他突然一转头,看向一脸错愕的温良辰,“良辰那日恰巧在场,你问她便知。”
  秦元君愣了一下,他以为当年温良辰逃得一命,是因为躲在某处偏殿之故,却不料她竟然亲眼见证了一场宫变。
  难怪那年刚满八岁的她,一转眼便蜕去一身稚气,以他想象不到的速度长大了。
  温良辰紧紧蹙着眉头,那场宫变勾起了她不美好的回忆,不过,秦元君的提问又重新让她疑惑起来,老皇帝到底是如何驾崩的?
  她望了在场两个男人一眼,深吸了一口气,决定说出自己当年所见。
  听完温良辰之言,温驸马登时便呆住了,他只知道曹皇后害得襄城公主被杀,却不料还有那么多秘辛!
  不是温良辰故意不告诉温驸马,而是当年襄城公主死后,温驸马伤心欲绝,每日郁郁寡欢,与酒作伴,她又着急去太清观,便未向他明说宫变细节。
  “那日请安之时,我在皇祖父龙床旁磕头,皇祖父还睁开眼睛,看了我两眼……那时候,大概是午时。”温良辰眉尖紧蹙,疑惑地说道,“后来,林女官将我击昏,醒来后便是次日了。”
  直到现在,她都还琢磨不清林女官之意,这其中……到底有什么含义?
  “若说林女官怕你记恨曹皇后,以卵击石去寻曹家的麻烦,并不是不可能。”秦元君沉吟片刻,又转了转眼睛,“但是,这不至于让她付出性命。”
  林女官大可闭紧嘴巴,低调过日子,也许曹皇后看她懂事的份上,放她一马也说不定?
  至于害怕被他人指责不管妹妹死活的宣德帝,他不会刻意去记一位女官,那射杀二皇子的箭矢,便是他下令手下放的,要说真要杀人灭口掩盖真相,先遭殃的定是那群侍卫。
  另外,得知此事的还有曹太后,就连和亲王也在场,秦元君记得清清楚楚,那日随和亲王进宫的总管柳文还活着,证明宣德帝没有赶尽杀绝。
  温良辰托着下巴,思绪缓缓流淌,飘向当年李太后癔症发作之时。在癔症发作的最后一刻,李太后还要拼命交待她,让她继续装傻下去。
  为什么要装傻?
  所以,她记忆中所缺失之事,到底是什么?
  忽然,那道遗失许久的灵光,霍地从她脑海中闪过,它穿过旧时光,穿过脑海中破碎的片段,将那可怕的,又令人惊恐的真相,呈现在她的面前。
  “我想起来了!”
  突然,温良辰神色一变,差点摔倒下去,秦元君眼角一跳,眼疾手快地伸出右臂,大手一捞,将颤颤巍巍的她扶稳了。
  此时,温良辰脸色惨白,活像见了鬼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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