占春芳 第30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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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从前那个矜贵冷冽,杀伐独断的太子慕容曜,或许也没有想到,平生所有的犹豫与迟疑,都用在了她的身上。
  也不至于,如今,只能在她这般天真单纯的时候,才能肆无忌惮地打量她。
  他似乎是离相雪露太近了,令她微有所感,知晓眼前的人就是方才给予她凉爽的人,便以为他那里还有更多。
  胡乱地伸手乱挥,机缘巧合地抓到了他的手。
  慕容曜的手如玉骨一般,修长好看,冰冰凉凉的,常年都比寻常人的体温要低。
  她碰触到以后,便好像遇到了什么珍宝一样,死死地抓住,不肯再松开。
  “头痛……好热……”她嘤嘤地低泣着,仿佛真是难受极了。
  她将他的手拉下来,虽在病中,此时的气力却极大,毫不犹豫地,仿佛那只手是属于她的一般。
  相雪露将慕容曜的手拉到自己的枕边,以面颊贴过去,贴得紧紧地,嗓子眼发出小猫般舒适地轻哼声,不时地用脸蛋顺着他的手心慢慢地蹭。
  慕容曜垂眸看着她如此的情态,此时当真是无比的乖顺,柔弱,仿佛只有他能依赖,他就是她世间唯一的依靠,大海上救命的木桨,只能随他一起浮浮沉沉,任他予取予求。
  他爱极了她这样的模样,一度想让她以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,都是此时这样,只能乖觉呆在他身边的。
  但转而又忆起,最初他喜欢上她时,她那时的模样,如今仍旧鲜活地跳跃在他心中,令他每每想起,都心折不已,以至于方才的想法,很快又烟消云散了。
  相雪露觉得这块冰块真是舒服,带走了她脸颊上多余的热量,让她昏沉头脑上的温度降低了不少,她越发不舍得放开它,干脆抱紧了贴着,就这么晕晕乎乎地又睡了过去。
  慕容曜这次没有收回手,他干脆就靠着床榻,坐了下来。
  有了冰意的降温,相雪露这才安稳了许多,但转而没过多久,又开始头痛起来,直直地被痛醒,眼角都沁出泪花来。
  她似是想寻找某种安慰,闭着眼仅凭意识地便伸手攥住他的袖子,往他怀里拱。
  用脸蛋贴上他衣袍上柔软的布料,鼻端充斥淡淡好闻的龙涎香,最后,干脆整个人靠在了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,满足地眯上了眼睛。
  被风寒折磨的小人儿似乎又重新找到了某种慰藉,乖顺地在慕容曜怀里趴了下来,复又安稳地沉眠下来。
  他凝视了她半晌,才将另一只手,轻轻地覆在她的背上,顺着她的背脊,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。
  怀里的少女立马发出了像小猫一样舒适的哼唧声。
  她嗓音里模糊地咕囔的什么,他听不清,只是微微笑了笑,将她颊侧微乱的发丝一丝不苟地,耐心地整理好。
  正如他对待她一样,永远都是这样的不紧不慢,充满耐心。高明的捕猎者并不急于一时的求成,而是谨慎而又深谋远虑地设置好陷阱,一层层地将她引入最深处的圈套。
  羊羔身上最鲜嫩的肉,总是要经过细致炙烤,才能在鲜香的同时不失了原汁原味。
  “陛下,晋王妃的药好了。”门外传来宫人低声的通报。
  “拿进来吧。”慕容曜淡淡道。
  宫人端着药碗,目不斜视,脚步声低不可闻,又稳又快地走到到床榻边,将药碗放在了旁侧的紫檀方木杌上,尔后轻轻福身,复又原路退了出去。
  全程中,她一直微低着头,不发一言,仿佛没有看到眼前的景象,或是对帝王怀抱寡嫂之事并不觉惊异。
  室内重新又只有他们二人。
  慕容曜捏起勺子,用它在药汤上来回搅动,直到那药碗上蒸腾氤氲的热气少了不少以后,他才舀起一勺,轻轻地置在唇边吹了吹,将之靠近相雪露的唇角。
  “皇嫂,张口。”他的声音很是温和,对她这种病中之人,更是收敛起来平日里所有的锋芒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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