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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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裴昀一时没反应过来谢岑所说得是谁,谁能比太子妃同太子更为亲近?赵韧无子无女,后宅娘子不多,他生母早逝,当今皇后李氏是他继母,不甚亲厚也是理所应当,那么剩下的便是......
  思及此处,裴昀不禁心中一惊,压低声道:“你是说,官家?”
  “不错,正是官家。他难道当真瞧不出亲生骨肉已经被人调了包?你亦知晓,官家与太子之间,素来关系疏远。一则太子乃是太后杨氏扶养长大,官家对杨太后把持朝政多年极为怨恨;二则太子主战,与官家主和之念背道而驰,朝野之中主战一派,一心拥立太子尽快继位,如此岂能不犯君王大忌?若非官家再无其他子嗣,太子这储君之位,怕也不能坐得安生。议和之后,太子归来,一反常态,不再争权主战,亦不再隔三差五上谏官家奢靡无度,因他自己也整日花天酒地,不思进取。你说官家更属意原来那个真太子,还是现今这个假太子?”
  谢岑此言极有道理,裴昀越想越为赞同,当初聚贤镇太子被俘后,裴家军本想拚死突袭将人救回,谁料圣上数道金牌,急命撤军,根本不顾赵韧死活。裴昀不禁惊怒交加:“他便这般因一己私欲,放任来历不明之人,乱了赵氏血脉,夺了大宋江山吗?”
  “官家是什么样的人,你我又不是不清楚。”谢岑冷笑了一声,“况且传位于谁,最终还不是掌控在他自己手中,必要之时,他大可效仿先帝,废了太子,过继旁系,再挑一个听话之人,两全其美。”
  裴昀一声长叹:“如此,我们当真是一成胜算也没有。”
  “当庭对峙,我们自然讨不得便宜。”谢岑话锋一转,慢条斯理道,“可明修栈道不成,我们何不暗度陈仓?”
  闻弦歌而知雅意,裴昀瞬间就明白了谢岑之意,顺势道:“你是说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?偷偷将太子送回东宫,来个以真乱假?”
  谢岑折扇一展,微微一笑:“如何?”
  “此计甚妙!”裴昀由衷赞叹,“只是东宫戒备森严,我们如何偷龙转凤?不如假扮刺客入府,藉机调包?”
  “容易打草惊蛇,不好。”谢岑顿了顿,又道,“那千面郎君模仿太子,其余倒是惟妙惟肖,只有一点,此人颇好美色,此前借太子身份之利干出不少荒唐事来。”
  “你想用美人计?”裴昀了然,似笑非笑道,“绕了这么一大圈,原来你在这里等着,不过这计策委实不错。”
  “你既也同意,那我们便回庄内同太子商议过后,请他定夺。”
  “好!”
  裴昀颔首,迫不及待起身便要下船,然而下一瞬左手却被谢岑的折扇轻巧扣在了桌上,阻住了脚步。
  “你干什么?”
  “你手脚上的锁链除去了?”
  “自然。”
  谢岑垂眸扫了一眼她的手腕,“戴着那劳什子半年之久,你竟毫发无伤?”
  裴昀闻言一愣怔,赵韧亦被那李无方在悯忠寺以铁链锁住手脚囚禁甚久,他手腕脚腕之上被磋磨得何等惨不忍睹,她是亲眼所见。而自己之所以毫发无伤,盖因有人以名贵非常的羊脂百花膏,隔三差五养护,才叫她得以幸免受罪。
  见裴昀垂眸不语,谢岑意味深长道:“也不知该说是你皮糙肉厚,还是那北燕世子怜香惜玉啊。”
  裴昀听罢并不着恼,只纳罕道:“什么世子?此事和北燕世子有何干系?”
  “燕京城中,谁人不知谁人不晓,那本不近女色的靖南王世子颜玦,突然将一汉女收入府中,百般宠爱,为她不惜当庭与定南王世子颜珲翻脸。”谢岑似笑非笑望着裴昀,“别忘了,定南王府宴请大宋和亲使那晚,我在当场亲眼所见。”
  “哦?此事倒是稀奇得很。”
  裴昀定定回望他那不怀好意的桃花双眸,面上浅笑,云淡风轻,“却不知这女子姓甚名谁,相貌如何,与我裴昀裴四郎又有何干系?”
  谢岑摇扇的手微微一顿,脸上的表情也不禁一僵。他乃是百花丛中,风月场上的老手,自然能一眼看穿裴昀与那颜玦间的情爱纠葛。他旧事重提,却也不过是三分揶揄,三分拿捏,礼尚往来,还她对他数年如一日的打趣。因此她恼也罢,气也罢,恨也罢,痛也罢,都在他意料之中,乐见其中。
  谁料到,她却偏偏是不认。
  龙之逆鳞,在于不可触。心之逆鳞,在于不可说。
  看来这段恩怨纠葛,比他料想的还要复杂。
  罢罢罢,到底是段不光彩往事,日后她同他还不知要共事多久,又是何等身份,何必此时撕破脸皮?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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