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掉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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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梁总,直接回您的住宅吗?”
  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向梁遇琮。他合眼靠在座椅上,闻言扫了一眼手机屏幕。辛萤的「拍一拍」消息还停留在屏幕中央,她之后又给他发了几个表情包,小狗在屏幕上转着圈跳舞。她一般不会直接问他是否过去,却总会用这种方式提醒他该去看她了。
  梁遇琮的手指从手机屏幕上滑过:“去津玉五号。”
  津玉五号离江岸不远,站在顶层可以将市中心所有建筑尽收眼底。梁遇琮打开门,毛绒拖鞋上的兔子耳朵耷拉到地毯边缘。以前听到开门的声音,辛萤会立刻像飞出来拥抱他。他目光从歪倒的拖鞋上移开,顺着光源走向厨房。
  辛萤果然在厨房里。
  她正蹲在垃圾桶前面,不知道在看什么,露肩毛衣因为下蹲的动作溜到了手臂上方的位置。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她才缓缓站起来,提起领口拉好毛衣,靠着岛台转过身。
  她抿着唇,眼圈好像红了,扶着岛台的边缘揉眼睛。
  梁遇琮的眉头在瞬间拧起来。虽说把她晾了半个月,但之前忙的时候也有一个月都没来过的情况,辛萤从来不会多说什么。
  意识到情况不对,他向前走了几步,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垃圾桶。栗子慕斯蛋糕大部分已经融化,奶油和栗子泥化成的汁水聚集在了干净的垃圾桶底部。
  她双手攥着毛衣的下摆,试图通过抿紧唇来阻止自己的神情产生更大的变化,但一抬头看他,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。梁遇琮没有犹豫,仅仅看了垃圾桶一秒就拨向来齐嘉的电话。他一只手将手机贴近耳边,另一只手抬起揽住辛萤的肩头,先将她抱到了怀里。
  电话立刻被接通,梁遇琮的声音像是从冰窖穿过后围满寒气:“让梁景之十五分钟以内滚过来。”
  他挂断电话,手掌按向辛萤的肩头。
  她原本还绷着脸,脸颊靠到他怀里时神情才垮掉,瘪着嘴巴埋头贴向他的胸膛。梁遇琮身体靠向岛台,揽着她的腰身轻轻摩挲着。任何安慰的话都与他平时的习惯相悖,他拿起手帕,托着她的脸颊擦了擦,声音罕见的轻了几分:“明天我在家,再做一个?”
  不做,坚决不做!除非再收到一个爱马仕,她辛萤就是这么能屈能伸。
  在梁家的聚会才刚结束,梁景之被齐嘉带到津玉五号时还有点摸不着头脑。如果不是家里有事,梁遇琮平时根本不愿和他多往来。他被齐嘉送进厨房,第一眼就看到躲在他怀里不吭声的女人。她脸上愁云惨淡,柔弱的像花枝一样,却靠在梁遇琮怀里悄悄瞪他。
  梁遇琮转眼看向走进厨房的人。
  梁景之自然没想到毁掉一个“做饭阿姨”做的蛋糕是什么要紧事,因此走进来的脚步还不算迟疑。等到顺着女人的目光下移看到那坨蛋糕的尸体时才明白——这蛋糕是梁遇琮养的小土包子做的。
  梁景之不由得咋舌,抬头触及梁遇琮漆黑锐利的目光。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,却让梁景之不自觉地感受到冰冷的压迫感正像海啸一般扑过来。他张了张嘴,但没有发出任何试图狡辩的声音。
  梁遇琮居然生气了。
  即便他今天追上来毁掉这个蛋糕,也只是因为一时兴起,更认为这不过是一件太不起眼的小事,是向哥哥管教自己的行为表达不满的幼稚报复,但梁遇琮竟然为这件事把他专门叫过来。
  居然还是为了眼前的辛萤,一个在他眼中肤浅、虚荣、脑袋空空,除了美貌全身空无一物的女人。
  梁遇琮的目光在梁景之隐含着几分不服气的脸上停留几秒,他松了松脖颈间的领带,揽着辛萤的腰坐到岛台前的椅子上,鞋尖顶着垃圾桶的边缘向前一送,声音仍然带着一贯的冷漠:“吃。”
  梁景之咬紧了牙关,狠狠地瞪了辛萤一眼。
  在梁家,梁遇琮是说一不二的角色。梁晋泽没回到梁家之前,梁羲和作为长女接受的是企业继承人的教育,因此没有过多的时间管一个同父异母的小弟弟,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梁遇琮头上。
  梁遇琮做事雷厉风行,脾性和姐姐、母亲如出一辙,性格甚至更加冷厉严肃。梁景之小时候见到他甚至都被吓得尿过裤子,以前有胆量做的混账事都是因为拿准了梁遇琮大概不会生气,也懒得管他。但今天的事——他想到这里就闭起嘴巴,牙齿磨动着咬紧。他吐了一口气,僵硬的手撑在岛台边上,缓缓地在垃圾桶前蹲了下来。
  辛萤有些吃惊,手指不禁勾着梁遇琮的领带转了转。她多掉几滴眼泪是想借此机会让梁遇琮多心疼她一会儿,再顺手给她买一个爱马仕,可没想过要让别人吃垃圾桶里的东西。
  尤其是这人好像是梁遇琮的弟弟,不好得罪呀。
  柳笛在刚刚的电话里这样解释:“梁遇琮再不近人情,也应该不会做这么没谱的事,他那个弟弟倒是说不定。”
  “梁家的子女可以分别用以下几个词语形容,疯子,魔头,正常人和流浪汉,”柳笛声音一顿,“把你蛋糕丢掉的应该是那个流浪汉,他做这种事我不意外。”
  她蹙眉,仰头看向他的侧脸。梁遇琮的五官立体,眉眼深邃,不说话时人显得英俊而冷漠。辛萤悄悄看了他一会儿,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害怕起来。因此在梁景之沉默着去碰垃圾桶的蛋糕时,她还是伸手碰向男人的手指:“遇琮,梁先生可能也是不小心的,算了吧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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