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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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原本梅泠香还舍不得走,想多留一会儿,陪阿娘说说私房话。听到阿娘说起这些,她脸皮薄,登时红若云霞:“阿娘,您别说了。”
  “阿娘面前还不好意思。”许氏含笑摇摇头。
  等到把人送到巷口,目送他们的马车走远,许氏回到小院,抬眼看到女儿闺房漆黑一片,这才心疼不已,低低啜泣。
  梅夫子听见低泣声,过来搂住她肩膀,似埋怨似感慨:“你呀,我说让她和离你不肯,馥馥跟人走了,你又舍不得。”
  许氏捶了他一下,小院传来阵阵咳嗽,啜泣声渐渐听不到了。
  马车里,梅泠香也不自觉地落泪。
  章鸣珂本同她说着话,借着壁灯的光亮,看到她衣襟处洇湿的斑斑泪痕,慌张地捧起她小脸,才惊觉小妻子哭得梨花带雨。
  “怎么了?若是舍不得,我明日再陪你回来看爹娘?”章鸣珂抽出她手中帕子,笨拙又怜惜地替她拭泪,可刚擦干,又有晶莹的泪滴坠落眼睫。
  佳人湿漉漉的睫羽微微发颤,章鸣珂只觉自己的心也跟着发颤:“要不我现在就叫车夫掉头回去?”
  说着便要侧身吩咐,却被梅泠香拉住。
  这会子,她似乎格外脆弱,依在他襟前,轻轻摇头,闷声道:“不用,一会儿就好。”
  在梅家与爹娘重聚有多欢喜,这会子离家就有多难受,夜色笼罩天地,泠香忽而生出一股惊怕,若她改变不了结局,爹爹便只有不到一年的寿数了。
  她似乎只是需要一个肩膀,真如她说的那般,在他襟前靠了一会儿,便止了泪,语气如常同他叙话。
  若非她眼圈、鼻尖泛着红,章鸣珂几乎看不出她哭过。
  若她嫁的是一位考取功名的书生,也会这般独自落泪,什么也不说吗?
  她的眼泪,究竟是因为舍不得爹娘,还是想到再难见到高师兄?
  章家并不会拘着她,她明知可以随时回梅家看看,是以能令她为之落泪的,只可能是后者。
  章鸣珂凝着她眼圈那一抹惹人生怜的绯红,想到午后她与高泩坐在树下饮茶的情景,心口闷闷的。
  翌日清早,梅泠香醒来,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落雨声。
  支起手肘,想要起身,稍稍一动,便发觉后腰酸疼,小腿也酸,亵衣贴在身上,有种濡湿感。
  泠香顿知不妙,忙唤松云进来。
  松云备水,金钿取衣裙、拿月事带,两人手脚麻利伺候着梅泠香起身。
  不多时,跋步床里衾被已悉数换了一套干净的。
  梅泠香坐在妆镜前,感受到绮窗外吹来的风,周身清爽许多。
  难怪昨夜她忽而情绪低落,什么都往坏处想,无端落泪。
  每月来癸水那几日,她都这样,比平日里脆弱许多。
  好在,昨夜回来洗漱过后,时辰已不早,章鸣珂安安静静睡自己的,没闹她,她昨夜睡得好,今日应当也能很快恢复。
  思及此,她忽而侧首,问正替她挽发的松云:“少爷呢?”
  松云摇头:“奴婢不知。”
  外间,正拿棉巾擦拭桌案、花几的金钿,听到这话,丢下手里的活计,探首应:“少爷起得早,一大早便和多福撑伞出了门,至于去何处,少爷没说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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