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前御史 第70节(2 / 4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  不似旁处万物勃发生机盎然,东宫依然幽寂如冬。
  宫人叩开门扉,刚跨入院内,便有冷风挟落叶吹来,吹起曳地衣裙。赵令僖命人拦下要去通传的宫人,问明太子所在,兀自往书房行去。她脚步极轻,走到窗边时,房内正习字的太子仍未察觉。
  许是春风爽神,书房窗子对开。
  她双臂叠放在木窗台上,歪首望向屋内,声如清泉击石,笑意深深:“太子哥哥在写什么?”
  太子手下毛笔一顿,纸上晕开墨点,转头望着窗外。春光微暖,照她两鬓花开,笑亦如花。好似仍旧是往日天真烂漫、喜怒随心的却愁。
  “怀古帖。”太子搁笔,“早年沈先生教过。”
  她绕进书房,挪开镇纸,拿着太子所书怀古帖左右细看,脚步轻抬轻落,一字一句认真读过,末了回身望他说道:“好似未完。”
  “还差一句。”
  “可惜被墨点污了。”她将纸张卷起,“太子哥哥再写一张,就当是送我的生辰贺礼。”
  太子怔了怔,心中算算时日,笑说:“一眨眼,又到却愁生辰了。”
  “去年赶着去原南,就免了生辰贺仪。今年可得好好热闹热闹。”她快步回到桌案边上,提笔递给太子,笑说:“今年刻意央求父皇,将七哥召回京来。”
  笔尖饱蘸墨汁,太子握着笔迟迟不落,墨汁在笔尖凝聚成珠,摇摇欲坠。许久,太子似是感慨:“七弟已离京一年了。”
  “是呀,我去找王焕拟旨时,王焕还说,原南、陵北两省百姓,如今全指着七哥。再算上七哥封地,如今七哥手握三省实权,这次回来前,单单交代各省事务恐怕都要许久。毕竟七哥不比父皇,有太子哥哥在旁监国理政。”
  墨珠再难挂悬,坠入纸面,破碎四溅。
  “以前却愁从来不管这些。”太子揭去这页,重新蘸墨,提笔书写,又道:“却愁从原南平安归来,好像变了个人。”
  “有吗?”她微展双臂原地转身,将己身上下示于太子,最后抬手摸摸脸颊道:“不过近几日,两颊好似是胖了些。”
  太子抬眼看去:“依我看,是较上次见时清瘦了些。”
  “听说嫂嫂在香安寺也瘦了不少。我叫阿兰去将嫂嫂和谌儿接回来,大约傍晚就能回宫。”
  收墨提笔,一张字成。
  赵令僖带着字离开,再未提其他。太子心中惴惴,待傍晚见到妻儿,一番询问,得知赵令僖命解悬重查去岁春粮一案。
  翌日赵令僖带着尚衣监的宫人再来东宫,道是为罗书玥母子二人裁新衣。太子等了又等,仍未等到她开口。如此三五日后,太子派人反复查问,依稀知道解悬查案的进展后,有了盘算。
  二月初,柳梢抽新芽。
  赵令僖带着纸鸢与樊云生往东宫寻赵子谌,说是今日风光宜放纸鸢。太子支使罗书玥带着两个孩子放纸鸢,单单将赵令僖留在宫中。
  “太子哥哥有事?”
  她坐在秋千架下,架子上缠着的藤蔓发出花苞,偶有几多小花悄然绽出春色。
  “七弟的事。”太子轻轻推动秋千。
  秋千荡出,衣裙飘摇如云烟。她迎风飞起,又被风推回原位,灿烂笑容浮在脸上,一如蔓上春花。她渐渐收了笑声回道:“信使传回消息,七哥再有两日就能抵京。也不知给我的生辰贺礼是否备妥。”
  “我知却愁受了委屈。”太子叹道,“七弟为揽原南实权,假借宫花春粮诓骗却愁,诱使却愁离京,途中几次三番遇险。若非张湍处处谨慎,恐怕——想来属实后怕。”
  “所以?”
  “七弟做了这些恶事,自然要给却愁一个交代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