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第三十四章 完结总篇之六》蓄势待发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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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《蓄势待发》
  诚静静的看着躺在地铺上的明,明仍未清醒,从那个医院回来后,他便发了高烧,而且嘴中断断续续念囈语,诚将明扯掉的被子重新盖上,他沉思了许久,才觉得眼前这画面再是熟悉不过。
  曾经,在对抗姑获鸟后,真树也是像这样躺在他眼前,他盼望着那人儿柔情似水的双眸能够赶快睁开看看自己,只可惜物是人非。
  英一将明头上的毛巾泡进热水拧了拧,然而他停止了动作,看了明一眼,说:「滋生更多梦魘只是因为畏惧而已。」恶梦缠绕着人们,人们更多的畏惧滋生更多的恶梦,可是能让恶梦褪去的方法,也唯读让自己醒来才是。
  诚看着英一,他明白这句话是在说给他听。
  当时,他看到自己父亲在回忆中抱着自己母亲的尸体哭的时候,他早有猜到八成,当时父亲所说的母亲是离开的这说辞本身就是个谎言,是,她是离开了,恐怕是到另外一个世界了,而父亲所说的「过错」自然也不难料想。
  在一场仪式上,诚的父亲有很大的机率是将他母亲用火烧死了,只要是术师都有灵力不受控制的时候。
  这固然是梦魘,今天所见所闻也都是一场恶梦,但那又奈何?只要不去想,不去烦恼,这梦魘自然也拿他没輒,人们总是喜欢自寻烦恼,很多事情想太多也只是在自己脑袋打上好几个死结,但事情却也不会因此解决。
  诚抚上自己的额头,满是凝重的对着英一说:「英一,对你来说……什么才叫做最大的恶梦?」
  「恶梦?」英一重复念着,只见他长吁短叹,说了句:「应该是活得太久,东西从自己身边消失的感觉,我倒寧愿自己是在作梦,至少,还能盼望醒来的那天。」语落,英一拿着装着水的桶子站了起来,说:「恶梦是自己创造的,别去翻开他,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。」
  诚看着英一走出房间的身影,他不懂英一所谓「活得太久」的感受,但他也懂同样置身于最糟糕恶梦中这种感受。
  诚将视线转回明的身上,只见明仍然支支吾吾,但是额头上却冒下豆大的冷汗,成不免有些好奇,将耳朵凑了过去,想仔细聆听他究竟在滴咕些什么。
  「狐仙,不要……为什么是我……妈妈……炸开了,都炸开了,红色的器官。」明睁大了双眼,两手挣扎似的抓紧诚的肩子,他神色仓皇,等到确认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恶梦中的「妖怪」时,他自个儿讽刺的傻笑,挠了挠自己的头,说:「什么啊……原来是梦,哈哈……真是。」
  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,他摸上明的额头,另外一隻手触碰着自己的额头,再以自己的温度去衡量,「温度降下来了呢。」
  明原本胀红的脸顿时显得更加羞涩,他呆愣愣的望着诚的双眸,可是越看却越难过,那双眼睛并不如自己深深的望入对方的眼眸子,却只是垂下眼帘,看着地板,那温柔的嗓子以及吐息都不如自己来得急促,那不是恋爱,只是一种关心,一种朋友之间的关心。
  「是恶梦吧?」诚问道。
  明抓紧的被褥,将发丝往耳后撩,不安的说:「嗯,是以前的事情了。」
  「是关于……母亲的事情吧?明会愿意说吗?」诚温柔的问道,这举止引起明一阵羞涩,他瞠口结舌的看着诚,总觉得眼前这人与先前大相逕庭,那双眼睛不再冰冷,反而柔中有刚,令人倍感温暖。
  发现到明呆愣的望着自己,诚骚了骚自己的面颊,问:「怎么了吗?用那种奇怪的神情看着我……」
  明噗哧一笑,「诚变了呢,这种感觉很好,真的很好。」不知道是因为情绪激动,还是因为眼前这诚终于露出自己所期望看到的神情,明有些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,反而是泪水轻轻的弹出眼眶。
  明抿着嘴唇,忽然也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说:「是在认识诚之前的事情,当时我的母亲似乎不太喜欢我,我又是铃木家的长子,继承一切东西的长子,继承一身狐仙血统,继承家中所有的财產,于是我从小就被当作下一代的继承人培养,为了心无旁焉,所有喜欢的东西都得拋弃掉。」露出那样笑容的明看似心安,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带有寒意,作为一样的继承人,诚多少也能理解从小倍绑手绑脚的感受。
  他永远记得那一天,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似乎是想要杀死自己,虽然她冷漠,
  对待自己又刻薄,但是他始终将她当作母亲的存在看,那样的母亲在死前竟然是如此丑陋的说着自己不是她的孩子。
  要是自己不是继承人,或许早就和母亲一起被汽油炸成肉酱吧?
  正因为是继承人,狐仙才出手,而自己才得以生存。
  有时候神仙和妖怪也不过是一线之隔,无所谓善恶分明,然而这世间却也有许多道理如此,没有一个绝对,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人划定一条线去规定这一切。
  「继承人必须和家中的神仙融合,身上不得有秽气,每至朔月体内秽气会自动排除,那过程很痛苦,一开始为了让秽气加速流出,甚至要用热铁烙在皮肤上,才能让体内的气加速运转。」热铁烙肤的感受他至今都无法忘记,那种疼痛彷彿要将皮肤撕裂,而当体内的秽气加速运转彷彿一台大形洗衣机在自己体内运转,将所有的内脏搅和在一块。
  「我只是梦到……梦到我母亲想要和我一起自焚的场景,当时就是狐仙救了我,长子的代价就是换掉一个母亲,无论她是不是真的亲生母亲,早已过去的东西也只会变成恶梦再回来,我明白的很。」
  他曾经厌恶那女人,那女人所说的字字句句比热铁来得灼痛,如今还像针毡般刺痛着他,留下满满令人苦痛的言语缠绕着,然而那女人早就逝去了,难道还要追究到冥府去询问一句道歉?
  其实他早也看开,若许多事情真是生外间事,他倒寧愿体会那所谓生外间事,也不想要将生死看得太重,更别说是作为继承人与否或是整个铃木家的财產了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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