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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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为了这枚簪子,傅徽割破了自己的手,留下了不知几道疤痕。
  “采薇,你……”傅徽望见那簪子,心底有些暖融。
  “傅大哥近来有心事吧。”她拨弄了一下那枚发簪,轻声道,“从太延回来后,便一直是心事重重的,脚步声也不似往日,竟如换了个人似的。所以……”话到最后,她垂了眼帘,羞红面颊,再说不出话来。
  傅徽当然懂她的言下之意。
  为了让他解开心下愁闷,这才摘下了一直不离身的发簪,换上了傅徽手制的木簪。
  她从前就是这样的性子,只因傅徽说了句“你若穿红,我便好快些找到你”,便摈弃了其他裙衫,衣箱里压着的都是或深或浅的红装。
  ——可是,可是。
  他所烦忧之事,又岂是这一枚发簪能解的?
  宋采薇微抬了头,小声问:“傅大哥,采薇这样……好看么?”
  他点了点头,道:“好看。”
  面前女子笑了起来,如那河川上一株飘零白萍,清秀渺小,却又惹人怜爱。虽为无根浮叶,只得逐水而流,可落在有情人眼里,却能入诗入画,与梅兰竹菊同纸而存。
  “天色已然不早了,你快去休息吧。最近天冷,待在外头容易着凉。”傅徽道,“我吹一曲,便回家去了,明日便会万事皆好,你不用担心。”
  宋采薇点了点头,背过身回屋里去了。
  天上微星垂下霁色冷光,满院萧瑟荻花,宛如狼藉翠娥。傅徽摘了一片叶,靠在墙边,慢悠悠地吹起了《红豆》。虽是简简单单的相思之曲,可和着今夜无月之夜,竟显得有几分孤寂凄清了。
  《红豆》幽幽吹了三回,夜霜初上,万籁俱寂。傅徽垂下手来,望向天户。
  忽而间,他身后响起了锐器破空之声。傅徽擅武,反手便将手中叶片当做武器掷出。绵软一片叶被他注入气力,竟有了削铁断钢之力,硬生生阻下了那几枚暗器。
  叮当一阵乱响,数枚银针坠落在地。
  “傅徽,既你一身功夫未退步,那为何你回竞陵已如此之久,还迟迟未能取来河阳公主?”
  伴着这银针坠地之声,则是一道曼妙女子嗓音。
  那女子悄然落在庭院之中,脚步轻软无声。她披裹着一袭艳纱,深邃眉眼俱被掩在那方纱丽之下。不过,那蔚蓝的眸里,倒是盛着满满的嘲讽之意。
  傅徽见了她,负手而立,低声道:“掳走竞陵王妃,于魏无益。徽从来只遵从女使之言,旁人的命令,请恕徽概不听从。”
  披纱女子冷笑一声,道:“哦?只听娜塔热琴的,不听祭司的?我倒是不知,祆教上下何时冒出来这么多不听话的东西了。”
  傅徽掸了掸衣上薄尘,面色如旧,语气不改:“火祆本为善教,主张的是一个‘善’字。若非大祭司争名逐利,也不至于让祆教落得如今下场。女使心善,愿正祆教之名,为何不从?”
  这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,却惹怒了那披纱的蓝眸女子。
  “傅徽!你莫不是在这竞陵王手下待久了,便忘了毫州王与大祭司的的知遇之恩了罢!”那披纱女子叉着腰,声音里透着一分野蛮傲慢,“若非毫州王惦念着你还在这竞陵王府里还能有些用处,你以为你还能与萧骏驰称兄道弟?做梦做得久了,便不记得自己是谁了?”
  只可惜,她虽话语狠辣,傅徽却全然面色不改,竟大有直直离去之意。
  女子抬眉,道:“傅徽,你走不了了。”说罢,她用胡语说了一句什么,宋采薇的屋子里便传来一阵响动。继而,身着寝衣的宋采薇,便鬓发散乱、满面浑噩地押了出来。两个胡族女子扣着她,将一把匕首横在了她的脖颈上。
  看见这一幕,傅徽始终淡然如水的面庞,终于裂开了冰面。
  他一横左手,低喝道:“何必伤及无辜?!你要河阳公主,与采薇何干?”
  披纱女子娇娇一笑,声有得色:“若非如此,你又怎肯乖乖替大祭司卖命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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