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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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刘春生也将他的自制弓箭拿出来,没想到本该拿来狩猎的弓箭,如今要用来杀人。他没有受过正统的训练,他的射箭术也只是用来射猎物的,姿势很是随意,但是射出去的每一箭都准头极佳。
  黑衣人也没想到自己这边人数更多,居然还落了下风。领头的人一挥手,旁边的人也纷纷架起弓箭,看上去就是训练有素,明显是大家族里培养的护卫。
  宋砚飞快的卸下手上的弩,塞给赵嘉禾,急声道:“这把弩,拿着自保!等会儿可能会分散逃跑,你自己注意一点!”
  说完,甩开赵嘉禾的手,快速坐上马,赵嘉禾被他甩开,终于生出一股恐慌来,眼睛湿漉漉地,瞳孔紧缩,不安的站在那里。宋砚看她吓傻了一样,飞快捏着她的衣领,把她拉上马。
  赵嘉禾只觉得天旋地转,她的视野就一下子拔高一大截,宋砚顾不得安抚她的惊慌,狠狠一抽马鞭,骏马狂奔而去。
  赵嘉禾坐在宋砚身后,速度风驰电掣,她为了不掉下去,只能紧紧地抱着宋砚的腰,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疯狂,身后是箭雨,前面是未知的密林,耳边不断闪过羽箭划过空气的破空声,她甚至好几次,都感觉那些箭都是贴着她的耳朵飞过。
  她上下颠簸,视野里只能看到宋砚宽阔的背脊,足以为她遮风挡雨。他背脊紧绷,努力地为他们开辟出一条生路。不知为何,赵嘉禾忽然觉得,如果命运改变,她死在这场刺杀中,也并没有多大遗憾,她这一世,本就是上天给予她的意外,如今这个错误要改正,那她,也就不应该存于这个世界。
  她的脑子乱哄哄的,时而是前世她临死前的杀戮,时而是宁康宫的闲适,两世的记忆不停地转换,唯一不变的是,宋砚那双眼睛,一如既往的黑沉,叫人无法窥测到他心底的真实想法。
  忽然,她背脊发寒,心脏狠狠的跳动一下,心悸的感觉很是难受,她猛然回首,空中迅疾地射来一支箭,箭头所对,正是宋砚!
  她脑子一片空白,使劲儿压下宋砚的身体。
  “怎么了?”宋砚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。
  “没事。”
  宋砚觉得她的声音不太对劲,可能是由于她在他身后,疾风掠过,将她的声音吹往身后,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缥缈,不太真切。但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,后面的人紧追不舍,他回首望去,看到刘春生纵马狂奔,一边骑马,一边弯弓搭箭,箭箭中敌。
  身后的黑衣人也没有料到,这次居然还有一个精于骑射的帮手,上头根本就没有说啊!
  宋砚再无后顾之忧,驾着马在树林里不断转换方向,身后的追赶也变得越来越远。他渐渐放缓速度,周围是一片静谧的树林。
  “我们是不是安全了?”
  宋砚背脊上传来热气,如今危险已去,刚才未曾注意的细节变得极为清晰,他背脊上贴着一具温热的身躯,说话间热气喷洒在他背脊,他的腰间绕着一双手,指甲是圆润的粉色,上面米白色的小月牙儿很是可爱,只是她经常干粗活,皮肤并不是细腻,有一层薄薄的茧。
  他鬼使神差一样,伸出手缓缓覆上去,比他的手小了一圈,比他的手还要白一些……
  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,他忽然暴躁的将她的手从腰间掰开,喝道:“下去!”
  没想到那双手被掰开后,软软的垂下去,身后的人也像是身形不稳,往马下跌去。
  他惊愕回首,却发现赵嘉禾不知何时,脸色苍白,双眼紧闭,早已经昏厥过去。他连忙接住她的身体,入手一片湿腻,他伸出手一看,手上满是猩红的血迹。
  宋砚急忙跳下马,这才发现赵嘉禾的右臂插了一根长长的羽箭,箭头已经全部没入皮肉,如今还在渗着血,周围的衣物已经被血染红了。
  他忽然想起来,刚才奔驰过程中,赵嘉禾好像推了他一下,然后隐约间他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哼叫。他面色复杂,黑眸冷凝,那根箭想必是朝着他而来,他较之赵嘉禾身量更颀长,她的手臂位置,大概就是他的心脏位置。
  宋砚心底像是投入一块石头,久久不能平静。他打量着赵嘉禾,细细的眉毛,鸦羽般漆黑浓密的眼睫,平日里一直带笑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,额上满是冷汗,汗涔涔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。狼狈得不像话……
  他知道,赵嘉禾于他而言,终归是不同了。
  他一直是冷静自持的,表面和善温润,其实心底坚硬如磐石,冷硬不可动摇。因为他自小就清楚,他生于皇宫,长于皇宫,那些虚伪可笑的感情会成为软肋,会成为羁绊,甚至会成为对付他的毒药。
  他出生不久,生母早逝,他一人在这冰冷的皇宫,倔强着生长。他忍受着太子的打压,父皇的漠视,奴仆的不敬……
  忍受着他们时刻提醒他,他的血脉卑贱,不要痴心妄想。他看着他们用一种看可怜虫的目光,心底暗暗发誓,他总有一天,会站在最高的那个位置,也这样对他们。于是他汲汲营营,暗中布棋,如今他羽翼渐丰,万不能有任何意外……
  他将腰间的匕首抽出,缓慢而坚定地对准了赵嘉禾的脖子。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赵嘉禾:呵,我救了你的命,你居然想要杀我!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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