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心 p o18td .co m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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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冰鉴太沉,船上储冰也不便利,幸好船行时有风,常德喜便将书房窗户打开,习习凉风吹入舱内,轻轻掀起桌上铺开的纸页,正是靠岸金陵时呈上来的、从京都快马加鞭送到的密报。
  共有两封。一封上书:“阿尔泰山以西部落名将阿史那乌夜袭劼力小可汗,焚其粮垒,元气大伤,或恐将有部落之争。”
  另一封即是何昼记录的京都城门查获私自贩运售卖北境珠宝之名单。
  李昀花十年时间喂肥了一批恶狼,其中几头蛰伏在北境,他们强大却不团结,彼此为敌,各自为政,稍加挑拨,则不攻自破;另外几头蛰伏在朝中,他们贪心不足蛇吞象,尚不敢颠覆政权,却总是想在有限的空间里多谋些权柄,多敛些钱财,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,自以为事事缜密,却处处留下蛛丝马迹。
  漫长十年成就了李昀的耐心,要让他们猝不及防,刺才能连根拔起,又快又狠。
  阅毕,用案台烛火烧掉密报,李昀回到起居船舱,崔至臻早已熟睡,他轻手轻脚地更衣,上榻将她拥入怀中,仿佛拥住自己最后的良知。
  很长一段时间里,李昀不知这样的局面该如何收场。
  人是社会动物,岁月不是白白流逝的,它使生存在同一时空的人与人之间行成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络,拔掉一个,必牵连其他。譬如他要打压孙家,指使文向童年好友辛凌洲举报孙长明,是背刺李文向,同时也是在伤害太后的情感。又譬如他要利用谢雍,是直击他人性中的软弱,变相逼迫将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抛弃,割断与安北都护府的联系,谢雍焉能不痛?
  为达成一些目的,需要让无辜的人受伤,这是李昀作为帝王最大的悲哀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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