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金堂 第197节(3 / 4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  瑟瑟不解地问,话出口便明白了。
  “也对,二哥在时提不得,不然便如司马懿,狼子野心,路人尽知。”
  武三思皱了皱眉,这话打在脸上,还真疼。
  “四娘这个心胸胆气,三郎不及。”
  武三思乜着眼,夸她身陷其中,尚能与他坐而论道。
  “人各为立场,易地而处……
  瑟瑟压住眼底潮热,想用二姐的话说服自己,也市恩武三思,不可迁怒,不可怨怪,上得台来便要愿赌服输。
  可是愤懑的心火在胸膛跳跃,怎么都压不住。
  “表哥这一生,所图无非夫妻儿女。”
  武崇训处处维护他,他却处心积虑,早早预备了牺牲儿子的幸福。
  “四娘寻我问话,不是为了替三郎抱屈罢?”
  武三思看她冲起火来,并不自辩,反指她看案头一只简陋的陶瓮。
  瑟瑟的目光迟迟挪过来,便愕然张大了嘴。
  不得不承认,这父子俩的品味十分相似,这只大瓮纹饰简单,陶体粗鄙,搁在厨房便是养鱼存米的玩意儿,寻常士大夫断断不肯摆放内室,他们父子却爱不释手,把玩便能心静。
  “丧亲之痛,我懂。”
  武三思拔出瓮中摇曳的白菊递给瑟瑟。
  最贫贱的花,最恰当的使用。
  “高宗立姑母为后那年,我阿耶和大伯从并州进京,阿耶做宗正少卿,大伯做少府少监,从三品的高官——”
  侧头瞧瑟瑟不解,“四娘可知少府管理何事?”
  “少府监是九卿之一,掌管帝王私库,衣食起居,游猎玩好。”
  武三思点头。
  “掌管衣裳首饰可是肥缺,那时我才懵懂孩童,人家玩竹蜻蜓,我玩的是金镶钻的九连环。阿耶酒后狂言,可惜我无姊妹,不然皇后也做得。谁曾想,好日子才半年,忽地一道圣旨全抹了!大伯贬去濠州做刺史,我阿耶贬去龙州。”
  “四娘以为房州是不毛之地,委屈至极?少见多怪!龙州还不如房州!潮湿闷热,百瘴丛生,一年之中竟无一月清净,春曰青草瘴,夏曰黄梅瘴,六七月曰新禾瘴,八九月曰黄茅瘴。如此恶劣水土,国朝不屑管辖,唯行羁縻之法,税收民政皆为土人自治。如此过了三十三年,我才再进京来!”
  “原来前头梁王妃是中瘴气而亡?”
  瑟瑟恍然,手里大丛白菊握的太用力,淡青汁液挤了满手,黏糊糊的。
  “我的娘子……”
  武三思滔滔的痛诉打了个梗,垂头丧气地撇开眼神,好半天才僵着脸道。
  “那时我很会钻牛角尖儿,把是非曲直看的很重,瞧姑母起起伏伏,一时风光无限,一时人人践踏,便觉得卷进去很傻,不如做个田舍翁,只要夫妻美满,儿女可爱,不也很好?我在龙州娶妻生子,我与娘子……”
  “我的娘子……”
  他再三起头,总说不下去。 ↑返回顶部↑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