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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一百五十五章 前因后果
  修道之人也是血肉之躯,也有七情六欲,要跳出这个圈子确实很难。少女们随着乐声翩翩起舞,娇躯若隐若现,尤为撩人。没过多久出现了数名俊美青年,与少女对舞,情意绵绵。乐声缠绵,青年男女们压制不住心底的情欲,互相搂抱着拥在一起,娇喘呻吟,说不尽的旖旎缠绵。宝鼎道人充耳不闻,端坐蒲团之上稳如泰山。随着乐声变换,这些男女们宽衣解带,寻欢作乐,更有少女来到宝鼎道人跟前搔首弄姿,极尽挑逗之能事。宝鼎道人非但没有任何反应,连呼吸都停顿下来,好似没有生命一般。不知过了多久,曲终人散,四下里重回寂静,石门缓缓打开,美艳妇人柔声道:“道长根基深厚,主人有请。”宝鼎道人起身出门,与进门时没有丝毫变化。美艳妇人把宝鼎道人领到大厅上,主座上就是玉贞子,常霄在客座。玉贞子一指自己跟前的座位:“道友这里坐。”宝鼎道人并不推辞,爽快坐到玉贞子身边。常霄笑道:“我说宝鼎道友根基深厚你还不信,非要搞什么测试,多此一举。”玉贞子点头:“城主所言不差,宝鼎道友心如止水,深得玄门要旨。”常霄轻叹:“《丹阳真经》确实玄奥,关山飞渡,铁索横江,这样的绝技常某出道江湖以来从未见过。”宝鼎道人问道:“城主是如何取胜的?”玉贞子也很想知道答案,常霄解释道:“那是一路失传多年的刀法,我也是无意中得到的,目前只是略窥堂奥。”玉贞子极为震惊:“略窥堂奥已经如此难当,练成之后该当如何?”常霄轻叹:“如果再进一步,收发由心,丹阳道友就不至于归天。”宝鼎道人赞叹:“城主修为日进,我辈是难以企及了。”常霄摇头:“老实说,我宁愿没有得到这一路刀法。”
  极乐宫的事情解决,常霄告辞离开,仍然回到武夷山。经过这一番奔波,常霄对于龙氏家族先祖的刀法产生了一些抵触情绪。练成了又能如何?丹阳子和玉贞子都是高手,两人联手施展绝技都抵挡不住,自己又该何去何从?这时候心底里涌出一股恐惧之感,主要是针对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。有鉴于此,常霄多半时间都与六个妻子在一起,实在无聊才到内洞研习刀法。六个美女自然求之不得,玉蝴蝶体会到常霄的担心,变着法开解。常霄下定决心,抛开所有心事,安心陪伴妻子和好兄弟火龙驹。因为宝鼎道人通过了测试,玉贞子拿出《丹阳真经》,宝鼎道人潜心研习,进步很快,在玉贞子的协助下开始通过合籍双修互相促进。伍青阳一直留在泰山等候消息,可是常霄没有露面,只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明原委。伍青阳完全可以体会常霄的感受,这件事谁也帮不上忙,宝藏的事已经告一段落,伍青阳离开泰山,回返青云山庄。这件事情惊动的人不多,知道内情的人就更少了,因此江湖中各种传言莫衷一是。对于这些事神目比丘一概不关心,尽情在蓬莱游玩,等候海市蜃楼出现。隐仙宫的美女们也是无忧无虑,尽情享受人生。素云宫主也没有想到,这个年纪还有人对自己如此痴情。经过一段时间接触,龙云圃对素云宫主的痴迷与日俱增,将隐仙宫一干后辈视为尘土,只要素云宫主一句话,龙云圃就会毫不犹豫的赴汤蹈火,男子的尊严早就扔到脑后去了。虽然如此,龙云圃毕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,自己做出了这么大的决定总要给家族的亲人一个交代。这时候龙氏家族的族长龙景天就在山东做官,龙云圃向素云宫主请了假前去拜见,准备把事情挑明。素云宫主也很想知道龙氏家族的态度,因此没有阻拦。
  蓬莱距离胶州并不远,龙云圃心念美人,快马加鞭,很快就进入了胶州城。龙景天是五品知府,在京城里五品官根本不值一提,到了这里大权在握,简直就是土皇上。龙景天饱读诗书,满腹经纶,本来是隐居山野的隐士之流,对仕途看得极淡,如果不是朝政清明根本不会出仕。虽然做了知府也是一心造福百姓,广积功德,为子孙后代造下福田。这里的百姓受惠良多,交口称颂知府的仁德。本来龙景天政绩斐然,早就可以升迁,只是心念百姓,一直留在胶州。龙云圃进城之后发觉,城里道路宽敞,房舍整齐,道路清洁,处处井井有条。来往的百姓一个个和颜悦色,互相谦让,商贾也是一团和气,很显然,这里政清民安,虽然比不上京城繁华却也是富庶安乐之乡。对于族长龙景天的才干龙云圃当然信服,治理一方绰绰有余,就是出将入相也不在话下。一想到要见龙景天,龙云圃的心里难免打鼓,龙氏家族的规矩是文尊武卑,龙景天身为族长更是说一不二,龙云圃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顶撞过一句话。如今自己甘心投入石榴裙下,家族的尊严扫地,该怎么开口才好?犹豫多时终于下定了决心,为了素云宫主,不管族长怎样责罚也要担当下来。龙景天对于衣着以及言谈举止极为看重,因此龙云圃先在客栈住下,买来簇新的衣服,精心修饰一番,穿得整整齐齐,预备了名贴,这才到府衙前等候。这里的府衙与别处不同,前后都是静悄悄的,各级官吏尽职尽责,百姓安居乐业,讼事极少,因此府衙极为清静。龙云圃递上名贴,衙役看过以后交代,知府大人有令,不管上午多么清闲也不处理家事,让龙云圃午时以后再来,龙云圃只好先回客栈。
  好不容易挨过午时,龙云圃再次来到府衙,衙役这才把名贴传递进去,不久有人传话,让龙云圃到后堂会面。因为是家事,不能走正门,龙云圃跟随一名衙役从角门进入府衙,因为四下里静悄悄的,龙云圃也不敢喧哗,闷头跟着,穿过两个院落来到书房,龙景天青衣小帽,手捧一本古书端坐,神情专注。衙役低声回禀,龙景天微微点头,衙役出来打个手势,让龙云圃进去。龙云圃低头进门,拜倒在地:“二叔在上,小侄云圃有礼。”龙景天放下手里的书,打量片刻才开口:“起来吧。”龙云圃毕恭毕敬起身,垂手侍立一侧。龙景天语调中有一股无形的威严,责问道:“为何这么久才来?”龙云圃连忙解释:“二叔坐镇一方,事务繁忙,不敢随便惊动。”龙景天微微点头:“这也罢了,孤身闯荡江湖有什么收获?”龙云圃小心回禀:“小侄仰仗先祖所留刀法,战败上清宫掌教灵木真人,通天堡主江飞鸾,闯出一些微名。”龙景天显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,不置可否:“古语有云,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,你奔波江湖,增长阅历,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也是一种磨练。不过要牢记先祖的教诲,牢牢站稳脚跟。”龙云圃连连答应:“小侄记下了。”龙景天神色稍和:“你这次来不仅仅是请安吧?”龙云圃知道自己的心事瞒不过去,鼓足勇气道:“二叔,小侄遇到了心仪的女子,请二叔做主。”龙景天微微一笑:“你父亲已经来信让我帮你物色,想不到你自己有了目标,先祖遗训,选妻不看家事容貌,只看才学,你选中的是哪方女子?”龙云圃在长辈面前从不撒谎,老老实实讲述:“二叔容禀,说起来很有些怪异。小侄离家时日不短了,四方游历多时,没有一个美女能让小侄动心。前些时在蓬莱遇到一名女子,不知怎的,小侄完全被迷住了,难以自拔。”龙景天笑道:“姻缘天定,人力难为,既然钟情于她娶过来就是了。”
  素云宫主已经五十几岁了,还有三个女儿,对于龙氏家族来讲万万不能接受,可是纸里包不住火,隐瞒无济于事。因此龙云圃实话实说:“二叔不知,这个女子固然熟读经史,却成过亲,有三个女儿。”龙景天一皱眉,随即释然:“只要有真才实学,成过亲也可以考虑。这个女子多大年纪?”龙云圃犹豫片刻终于说出实情:“五十四岁。”此话一出龙景天拍案而起,断喝一声:“胡闹。”龙云圃连忙跪倒请罪,龙景天戟指质问:“你怎么做出如此荒唐之事?”龙云圃低头不语,龙景天尽力数落一番,虽然心里有气,还是没有失态。龙云圃不敢搭言,等龙景天数落之后勉强开言:“二叔息怒,气大伤身。”龙景天冷笑道:“你还知道气大伤身,要是你爹知道了非气死不可。”龙云圃叩首道:“二叔,小侄也知道这件事很荒唐,实在是万般无奈。”龙景天平息一下胸中的怒气,连连摇头:“冤孽,我怎么就鬼迷心窍,把刀谱给了你?”龙云圃低头不语,叔侄俩相对无言。沉寂多时龙景天长出一口气:“这件事万万不可让你父亲知晓,如果你坚持要娶这个女子只有一条路,就是等成亲过后再纳此女为妾。”龙云圃解释:“二叔,此女文武全才,就算小侄明媒正娶也不肯答应。”龙景天觉得奇怪:“到底怎么回事?难道她还看不上你?”龙云圃源源本本把经过讲述一遍,听说素云宫主本身姓聂,来自隐仙宫,龙景天面色大变,喃喃道:“怎么会是这样?”
  两个家族之间的纠葛龙云圃毫不知情,龙景天却一清二楚,考虑到前因后果,龙景天有些明白。聂氏家族埋首深山多年的原因就是龙氏先祖的一个玩笑,看来龙云圃迷恋素云宫主是上天有意安排,借后辈之手了结陈年旧帐,龙云圃受气是代替先祖化解两家的夙仇。一旦想明白龙景天也就不生气了,考虑多时吩咐道:“既然你迷恋那个女子,二叔也不好过问,从今日起你公开使用龙姓,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。”龙云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愣在那里说不出话。龙景天咳嗽一声,龙云圃这才缓过神,询问道:“二叔说的都是真的?”龙景天微笑道:“二叔什么时候说过假话?”龙云圃大喜,叩头不止。龙景天叮嘱道:“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你爹,一切有我做主。”虽然龙云圃的父亲居长,但龙景天是家族的首领,只要他认可谁也无法阻止。龙云圃欢喜之极,龙景天虽然认可了这件事毕竟要维护龙氏家族,告诫道:“从今以后自己的路自己走,遇到什么难处也不要牵扯到家族。”龙云圃点头答应:“小侄记下了。”龙景天知道这个侄子今后免不了受委屈,轻叹道:“还是那句话,姻缘天定,人力难为,你好自为之。”龙云圃已经喜出望外了,来之前想的是,二叔不把自己逐出家族就算万幸了,没想到龙景天竟然表示认可。人逢喜事精神爽,龙云圃没有了负担,开始绘声绘色讲述自己闯荡江湖的种种经历。龙景天听说龙云圃竟然想到不夜城挑战心里好笑,特意叮嘱道:“云圃,不夜城主乃是当今第一奇人,你万万不是他的对手,不要贸然行事。”龙云圃有些不明白:“怒龙斩不是天下无敌的刀法么?”龙景天点头:“这话不错,只是你的火候不足,初出茅庐就战胜上清宫掌教足见怒龙斩的威力。可是距离战胜不夜城主还很远,你不要妄自尊大。”龙云圃点头:“小侄记住了,那时候不知天高地厚,如今已经明白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的道理。休说旁人,那个神目比丘就可以轻松化解怒龙斩,隐仙宫的人每个都不好惹,不夜城的剑童四兄弟也不好对付,不夜城主是不敢想了。”龙景天点头:“孺子可教。”
  来的时候龙云圃满腹心事,离开的时候却是一身轻松,压在心头的大石一朝搬开,心里说不出的痛快。脑子里怎么也想不明白,二叔怎么会一反常态。不管怎么说,家族这边已经不用担心了,自己可以全心全意侍奉素云宫主。蓬莱阁很快映入眼帘,龙云圃一想到素云宫主心里就充满了温暖。会面之后素云宫主免不了盘问一番。龙云圃没有说明龙景天在胶州做知府,素云宫主也没有细问,关键是龙氏家族的态度。听完经过,素云宫主也觉得奇怪,龙氏家族怎么会容忍龙云圃的所作所为?虽然搞不清楚原因,龙云圃这个随从今后就是死心塌地了。因此素云宫主极为开心,龙云圃看到素云宫主的笑容如痴如醉。素云宫主随手就是一掌,叱喝道:“傻乐什么,去给我温水去,我要洗澡。”龙云圃答应着下去准备。神目比丘笑道:“有这么个随从真不错,抬手就打,呼来喝去,回头我也弄一个耍耍。”剑童凑过来插言:“前辈轻功卓绝,没人跟得上。”神目比丘仿效素云宫主,翻掌打下,剑童可不像龙云圃,随势一倒,轻轻巧巧躲开。神目比丘赞道:“不错嘛,有长进。”剑童满脸自得之色:“跟着你老人家不学乖点怎么成?”神目比丘板起脸来:“跟着我不好么?”剑童一笑:“好处当然有,不好的地方也不少。”神目比丘道:“你倒说说哪点不好。”剑童站得远远的才开始说:“跟着你老人家,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轮不上,只有等你老人家吃饱喝足,玩耍够了才有我们的份。”神目比丘颇为自得:“我的年纪最大,武功最高,你们当然不敢跟我抢。”鹤童插话:“不是不敢抢,而是抢不过,你老人家手快脚快,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东西就没了。”神目比丘嘻嘻一笑:“你们本事不济怪得谁来?”剑童当然不服气:“没见过哪个武林前辈跟后辈抢夺糖果糕点。”神目比丘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:“活该你们倒霉遇上我。”
  一百五十六章 两情相悦
  没有了顾虑龙云圃自然开心,一心一意侍奉素云宫主。看着聂九娘与一班后辈跟剑童兄弟眉来眼去,打情骂俏,素云宫主沉寂多时的春心又开始荡漾,只不过在众多后辈面前不好表露出来。如果没有龙云圃的出现素云宫主绝对想不到这些,这个后生身强体壮,活力十足,面貌端正,武功也不错。最关键的是一往情深,对自己百依百顺,作为女人,得到这样的青睐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。神目比丘只想着玩耍,大家在一起热闹就好,顾不上其他。素云宫主犹豫多时终于下定了决心,完全接纳龙云圃。首先要创造机会,神目比丘经常带领一班青年到海上玩耍,素云宫主找借口躲开,带着龙云圃来到一个隐秘的庭院。龙云圃从来不问东问西,闷头跟着。素云宫主吩咐道:“烧水去。”龙云圃老老实实烧水,水烧好以后素云宫主径自沐浴,却不曾关门,洁白粉嫩的臂膀以及莹莹玉手暴露在外,龙云圃看得两眼冒火,就是不敢放肆。素云宫主问道:“我好看么?”龙云圃深深低着头,呐呐道:“好看。”素云宫主轻笑一声:“你喜欢我什么?”龙云圃挠挠头:“不知道,哪里都喜欢。”素云宫主虽然五十几岁,因为内功精湛,保养得法,身材仍然姣好,与少女比起来别有一股成熟的魅力。酥胸粉腿在水波荡漾中极为诱人,尽管龙云圃咬牙克制,眼神还是不由自主。素云宫主将身子转过来柔声道:“草蛇,给我擦擦背。”龙云圃望着那洁白粉嫩的肌肤几乎手足无措,勉强拿起丝巾,哆哆嗦嗦上前。素云宫主轻笑道:“练武之人连条丝巾都拿不稳。”龙云圃面红耳赤,勉强应答:“宫主这般丽质,神仙见了也要动凡心了。”素云宫主随手一掌打下,斥责道:“看你外表满老实的,原来也这么滑头。”龙云圃根本没觉得疼痛,二目几乎喷火。原来素云宫主挥手之时,酥胸跃出水面,水珠滑落,龙云圃血气方刚,哪里禁受得起?
  素云宫主存心吊足胃口,虽然自己春情已动却不肯轻易就范,斥责道:“出去,没有我的话不许进来。”龙云圃应声出门,偷眼在素云宫主的胴体上滑过。出得门来只觉得浑身燥热,三两步来到井边,拎上一桶冷水往自己头上浇下。冷静下来不由得挥手抽打自己,心里埋怨自己没用,心仪的美人赤身裸体展现在眼前,为何自己没有勇气?在井边接连浇了三桶水,总算舒服一些,闷头坐在井边。屋里传来水响,素云宫主出浴,门窗都没有关,日光映照下美妙的胴体纤毫毕现,匀称饱满,曲线玲珑。龙云圃紧咬嘴唇,出了血都不知道。素云宫主擦拭一番披上一件沙衣,跟赤身裸体没什么区别,丝毫隐约,更加诱人。龙云圃索性把头扎进冷水里,禁止自己胡思乱想。可是素云宫主却不肯放过他,吩咐道:“看你浑身都是汗,进来洗洗。”龙云圃浑浑噩噩进门,素云宫主随手扯下了龙云圃的外衣,因为从小练武,龙云圃的筋骨极为强健,在素云宫主纤纤玉手的抚摸之下,龙云圃不由自主颤栗起来。素云宫主望着龙云圃下体的小帐篷明知故问:“你的身上怎么这么热?生病了么?”龙云圃生怕出丑,连忙跳进水里。素云宫主靠过来问道:“用我的剩水不介意么?”龙云圃红着脸答道:“宫主是天仙下凡,万万没有介意之理。”素云宫主拿起丝巾,玉臂莹白如玉,龙云圃不敢多想,一头扎进水里。素云宫主笑道:“我看你能憋多久。”龙云圃当然不能总在水里,一露头就要面对那喷火的胴体,这种煎熬实在难当。素云宫主忽然提高了语调:“站起来。”龙云圃不假思索起身,素云宫主仔细擦拭一番,这个年轻人确实不错。下定决心之后素云宫主正色道:“看你一片痴心,本宫主就成全你。”龙云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  经过一番挑逗,素云宫主心底的欲望已经压制不住,懒散的靠向龙云圃,娇声道:“我累了,抱我到床上休息。”龙云圃轻轻抱起朝思暮想的美人,来到床边,素云宫主紧紧抱住龙云圃,两人滚到床上颠鸾倒凤,共携鱼水之欢。龙云圃初次品尝到男女之乐,如在梦中一般,素云宫主埋藏在心底的情欲爆发出来,两人无休无止的寻欢作乐,只不过占据主动的一直是素云宫主,龙云圃一方面没有经验,另一方面心里有畏惧之意,生怕惹怒对方,因此任凭摆布,尽心尽力使素云宫主满意。翻云覆雨多时,两人终于放松下来,依偎在一起,通身是晶莹的汗珠。素云宫主掐一把龙云圃的臂膀:“还不去烧水?”龙云圃答应着起身,脑子里乱成一团,自己是不是在做梦?二叔答应自己的选择已经出乎意料,素云宫主竟然接纳自己更是不可思议。不大一会儿,水烧好了,两人一起沐浴。同床共枕之后两人的态度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,龙云圃越发的小心,期盼着哪一天素云宫主开心的时候能再次接纳自己。而素云宫主的态度则越发蛮横,通过亲密的接触已经可以感觉到,龙云圃对自己确实是死心塌地,那么自己就有了蛮横的本钱。温馨之后素云宫主重新立下规矩,龙云圃当然是全盘答应。重整衣冠,两人一起进餐,小睡之后素云宫主恢复精神,感觉有些意犹未尽,索性二次交欢,有了经验之后两人配合愈加默契,充分享受男欢女爱,直到黄昏时分才停下来。神目比丘领着一班青年男女从海上回来,一起进餐的时候注意到素云宫主的变化,开口询问:“今天你怎么跟从前不大一样?”素云宫主嫣然道:“没有什么不同,无非换了件衣服罢了。”神目比丘摇头:“休想瞒我,你整个人都有些变样,好像年轻了十岁一样。”琴童看出端倪,打趣道:“宫主的精神确实好了很多,那位随从也变了不少。”神目比丘确实不懂男女间的事,其他人却已经明白了,不好明说,纷纷举杯庆贺。神目比丘想不明白,懒得费心,也就不提了。
  自今日起,素云宫主对待龙云圃愈加严厉,颐指气使。龙云圃非但没有任何怨言,心里还觉得美滋滋的。虽然海市蜃楼迟迟不出现,神目比丘却不肯放弃,每天就是变着法玩耍。这一日来了两位客人,说是客人也不大合适,因为来的人是聂氏家族的首领皓月宫主和老祖宗。皓月宫主一向严厉,而老祖宗对待后辈颇为关爱。看到一班后辈如此放浪形骸,皓月宫主的脸色立时板起来,素云宫主作为首领当然难辞其咎。皓月宫主首先把素云宫主叫到静室,板着脸斥责道:“那些后辈如此放肆,你怎么不约束?任由他们胡为?”素云宫主低头不语,皓月宫主接着道:“后辈们不懂事,你这做长辈的不加约束还在其次,怎么你自己也放荡起来?那个随从是怎么回事?”素云宫主面色通红,不知该如何应答。龙云圃最关心素云宫主,一直密切关注,在窗外见到皓月宫主严词斥责心中恼怒,撞开门冲进去喝道:“我就是喜欢她,关你什么事?”皓月宫主脸色一沉:“滚出去。”龙云圃对素云宫主俯首帖耳,对别人可就不一样了,横眉立目,反唇相讥:“你有什么本事敢斥责我?”皓月宫主冷笑道:“你这是向我挑战喽?”龙云圃满不在乎:“挑战就挑战,谁怕谁。”素云宫主知道皓月宫主剑术精绝,一旦交起手来龙云圃凶多吉少,于是板起脸来喝道:“休得胡言,出去。”龙云圃转身出门,口里悻悻道:“算你命大。”皓月宫主自视甚高,岂能受这样的气?冷冷道:“既然你向我挑战,本宫主就成全你。”素云宫主本来想劝解,可是皓月宫主主意已定。没有别的办法,只好请神目比丘出面。没想到神目比丘最喜欢看热闹,非但不阻止,反而推波助澜,皓月宫主与龙云圃的比武竟然变成了现实,素云宫主心里暗暗叫苦。皓月宫主是家族的首领,有什么闪失就会影响到整个家族。而龙云圃一旦落败,非死即伤,实在可惜。
  皓月宫主确实心里有气,没想到这些后辈如此任性胡为,已经下定决心立威,就拿龙云圃开刀。隐仙宫的人都认为龙云圃凶多吉少,而神目比丘的看法却不一样,怒龙斩的威力不可小觑,自己能接得住主要是有寒冰尺。如果皓月宫主抢先出手龙云圃就危险了,可是皓月宫主性情高傲,必定不会抢先出手,怒龙斩一旦施展开,胜负很难预料。皓月宫主没有听说龙云圃的事,心里认定,这个青年没有任何机会取胜,因此对别人的告诫充耳不闻。龙云圃对皓月宫主充满敌意,这个人竟敢斥责自己心目中至高无上的仙女,绝对不能容忍。神目比丘促成这次比武倒不全是胡闹,皓月宫主这个人的毛病就是心高气傲,这是做家族首领以来养成的一股傲气,这股傲气对于本身的修为是一种障碍,因此让她在龙云圃手上吃个亏。怒龙斩是常霄自创的刀法,融合了很多因素,刀法中竟然有火毒教摄心术的影子,所以灵木真人以及江飞鸾才会吃亏。交手双方对面而立,龙云圃恨意极重,恶狠狠盯着面前的对手,咬牙切齿。皓月宫主冷冷道:“你出手吧。”龙云圃清楚自己的分量,要想取胜只能依靠怒龙斩,因此抛开杂念,全心全意施展。刀光闪动间幻化出绚丽夺目的光彩,皓月宫主只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象,目夺神摇,几乎难以自主。电光火石之间,龙云圃的刀已经到了,总算皓月宫主根底扎实,在千钧一发之际双剑齐出,右手剑走空,左手剑撞上了龙云圃的刀,刀势高了一尺。刀光过处,皓月宫主的青丝被刀锋掠过,十余根头发断落,缓缓飘落地面。皓月宫主僵在当地,半晌说不出话。龙云圃点头道:“能避开这一招,你的剑术不错。”皓月宫主心里明白,对手只是个二十岁的青年,而自己浸淫剑术大半生,不管心里多么不甘,这次比武已经输了。神目比丘跳出来叫道:“打完了,还站在这里对什么眼?”上前一把抓住龙云圃的腰带,随手一掷,龙云圃好似断线风筝一般飞出丈外,根本没有还手之力。皓月宫主长叹一声,看来自己的修为还差火候,比之神目比丘逊色很多。
  素云宫主首先把龙云圃支使开,神目比丘让人摆下酒宴,后辈们一起欢聚,素云宫主与神目比丘陪着皓月宫主和老祖宗。端起酒杯,皓月宫主连连叹气,这一次在众多后辈面前出了丑,今后怎么统领家族?神目比丘满不在乎,点指道:“我说皓月,你的毛病就是心高气傲,太看重输赢胜负。”老祖宗劝解道:“长江后浪推前浪,一代更比一代强,姐姐何必耿耿于怀?”皓月宫主还是沉默不语。素云宫主解释道:“这个龙云圃就是与我们家族对峙数百年的龙氏家族后代,他用的刀法就是祖上流传下来专门针对我们的。”皓月宫主一愣:“此话当真?”这件事老祖宗也不知情,神目比丘笑道:“错不了,当今上清宫掌教以及通天堡主先后败于怒龙斩,这是人所共知的事。”听到这里皓月宫主紧绷的弦缓和下来,如果真是这样,自己落败就在情理之中了。素云宫主把结识龙云圃的经过讲述一遍,皓月宫主也觉得奇怪,龙云圃年纪轻轻,为何痴情于素云宫主?继而得知龙氏家族竟然没有阻止龙云圃的所作所为,心里极为奇怪。神目比丘笑道:“人家比你开明多了,他们两个愿意在一起,谁也无权过问,做长辈的不能总把后辈关在笼子里,翅膀硬了就应该飞出去寻找自己的幸福。”
  皓月宫主不是不明事理,只是担心家族的未来,因此提出自己的顾虑。神目比丘笑道:“自古以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规矩,人在变,规矩也在变。这些后辈们离开了深山,领略大千世界的种种,都有一定的收获。如果继续留在深山,不管长辈怎么督促,日夜不停的练功,只要不是心甘情愿,进步就很有限。你不要以为她们每日里就是玩耍,这些孩子在不知不觉中互相影响,武功已经有了很大提高。再说你们祖上流传下来的武功也是在江湖中积累起来的。”皓月宫主若有所悟,神目比丘趁热打铁:“你的毛病就是放不开,脑子里总放不下家族,其实家族是大家的,每个人都有分,齐心合力才能有所作为。”皓月宫主点头:“看来我的观点错了,应该充分发掘每个人的潜力,把这些力量凝聚到一起。”老祖宗表态:“既然我们离开了深山,这老规矩也该改一改了。”皓月宫主念念不忘龙云圃施展的刀法,这个年轻人只有二十岁,却能接连战胜武林高手,足见怒龙斩的厉害。经过磨练之后的怒龙斩会是何等模样?神目比丘笑道:“这个不用担心,那个傻小子已经彻底爱上了素云,赶都赶不走,随便支使。”皓月宫主苦笑摇头:“情之一字确实难以琢磨。”为了坚定皓月宫主的信心,神目比丘特意把年轻人叫过来,让剑童兄弟跟隐仙宫的美女对剑,皓月宫主发觉,这些后辈的剑术与从前有很大不同,招式变化巧妙,与从前的照本宣科有本质的区别。神目比丘的话没错,这些年轻人互相较劲,取长补短,取得的进步都不小。
  一百五十七章 难解古书
  皓月宫主考虑多时做出了决定,给年轻一代自由的空间,也不再过问龙云圃与素云宫主的事。龙氏家族任由年轻后辈拜倒在五十几岁的素云宫主石榴裙下,自己如果阻止就显得太过小气了。虽然放了手,皓月宫主还是叮嘱后辈们牢记先祖的辉煌,时时刻刻不能忘记。神目比丘询问两人出山的缘由,皓月宫主道:“我们姐妹准备到不夜城会见城主,先到这里就是为了督促一下后辈。”神目比丘摇头:“常霄那个家伙带着六个老婆享福去了,不在不夜城。”皓月宫主一愣:“堂堂的不夜城主岂能轻易离开不夜城?”神目比丘笑道:“那个家伙洒脱的很,什么都看得很淡。”剑童插话道:“近日不夜城传来消息,城主好像受到了某种打击,意志有些消沉,短期内不会回到不夜城。”皓月宫主纳闷:“以他的本领还能受到挫折不成?”神目比丘有些明白,提出自己的看法:“照我看来,这个家伙又取得了某种突破,彻底登上了巅峰。虽然可以一览众山小,却也有天下一人的寂寞。”皓月宫主颇为吃惊:“再进一步,那该是何等武功?”神目比丘摇头:“目前还说不清楚,我也很想知道他又悟出了什么,只不过他不想见人,谁也找不到他。”皓月宫主颇为失望,神目比丘问道:“你们姐妹找他做什么?”皓月宫主道:“后辈们离开了隐仙宫,我准备把紧要的东西转到皓月宫去,无意中发现一个尘封已久的玉匣,里面有一本绢册,上面的图形很是奇怪,文字也大异寻常,一个字也看不懂。我们家族久居深山,与外界很少来往,因此就想通过不夜城主找寻能人异士解开这本古书。”神目比丘登时来了兴趣:“给我看看。”皓月宫主取出一个玉匣,一尺见方,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本薄薄的绢册,封面上有五个字,神目比丘一个也不认得。翻开之后,里面都是一些奇怪的图形,图形下方或多或少有些文字注释,都是古篆,神目比丘苦笑摇头:“我也看不懂。”年轻人都凑过来,交头接耳多时,没有一个认得,只得作罢。
  龙云圃一直就在附近,没有素云宫主的许可不敢进去,就在外面歇息。看到里面的人在传看一本书,心里有些好奇,靠近窗边张望。这时神目比丘开口:“这本书虽然是唐人所著,用的文字却极为罕见,当今之世恐怕没有人识得。”皓月宫主道:“所以我才想到找不夜城主,以他的名义访求奇人异士,或许能弄明白书中所载。”神目比丘摇头:“这个家伙灰了心,躲起来了,谁也找不到,就算他出面也未必能找到识得这种文字的奇人。”剑童笑道:“不是找不到,而是不敢惊动。”素云宫主点头:“以城主目前的成就,确实没有人敢于冒犯。”皓月宫主皱眉道:“难道就没有人能解读这本书?”这时窗外的龙云圃发了话:“一本破书有什么稀罕的。”素云宫主转过脸斥责道:“谁让你多嘴,滚一边去。”龙云圃马上闭口闪到一旁。别人对龙云圃的话不甚在意,老祖宗却留了心,开口问道:“难道你认得书上的文字?”半晌无人应答,剑童笑道:“除了素云宫主,别人的话都不管用。”老祖宗转过头对素云宫主道:“你把他叫进来,我有话问他。”素云宫主这才吐口:“进来吧。”龙云圃轻手轻脚进门,眼神紧盯着素云宫主。老祖宗问道:“好孩子,你看得懂这本书么?”龙云圃没有回答,素云宫主数落:“老祖宗问你话呢,没听见么?”龙云圃这才开口:“我也不认得。”素云宫主斥责:“不认得多什么嘴。”抬起手就要打下去,老祖宗拦道:“你让他把话说完。”龙云圃嘟囔道:“我是不认得,有人认得不就行了。”老祖宗问道:“谁能识得书上的文字?”龙云圃看着素云宫主的脸色勉强开口:“我二叔学贯古今,读过成千上万的书,什么字都认得。”
  龙云圃口中的二叔自然就是龙景天,龙氏家族看重文采,外人几乎不知道这个家族还有练武之人。年深日久,收藏了很多书籍,龙景天确实博览群书。在龙云圃的印象里,天下就没有什么事是二叔不知道的。皓月宫主心里一动,龙云圃的痴情,龙氏家族的宽容似乎预示着两个家族的矛盾有望彻底化解。脑子里很快做出了决定,当即表态:“既然你说有人识得这种文字,那就把人请来。”龙云圃摇头:“我二叔不会为了一本书奔波赶路。”老祖宗发话道:“反正我们也不认得,索性让他把书拿到他二叔那里。”皓月宫主点头认可,素云宫主吩咐道:“限你三日内赶回来。”龙云圃答应,收好古书出门,临行时转过头深情注视一下素云宫主,素云宫主板起脸:“快去快回,看什么看。”龙云圃答应一声,瞬间不见踪影。老祖宗笑道:“素云这丫头真好福气,遇到这么一个多情种子。”素云宫主面色一红:“有什么好,像个影子一样,走到哪里都甩不掉。”老祖宗是过来人,取笑道:“丫头知足吧,自古到今多少美女,有几个能有这样的机会?”神目比丘点头:“就算是西施,杨玉环这样的美女也要被男人支配,除了武则天,谁能让这样出色的青年整天围着自己转来转去?”有后辈在场,素云宫主不好意思应答,想办法改变话题:“龙氏家族真的有人能认得书上的文字?”老祖宗笑道:“认不得也没什么,这次出山已经有了很大收获。原本是想看看小丫头们找的如意郎君,没想到你这长辈竟然抢了先。”素云宫主粉面通红,皱眉道:“姥姥不要取笑。”神目比丘适时插话:“有什么好害羞的,让龙云圃死心塌地是你的本事,别人眼红也没用。”
  离开蓬莱,龙云圃星夜赶奔胶州,两地相距并不远,一日夜已经赶到。这次长了记性,二叔午时以前不处理家事。休息多时,等午时过后才来到府衙,守门人虽然知道龙云圃是知府大人的亲人却没有一丝巴结的意思,龙景天律己甚严,搞这些歪门邪道只能是自讨苦吃。进入府衙,龙景天仍然在书房里,龙云圃进门施礼,龙景天微微点头:“起来吧。”让座是不可能的,龙氏家族长幼有序,龙景天不但是长辈还是族长,不管龙云圃多么出色也没权利落座。问安之后龙景天询问:“这么急赶来有什么事?”龙云圃把古书的事讲述一遍,龙景天精神一震:“什么古书?拿来我看。”龙云圃觉得奇怪,一本书有什么稀奇。他却不知,对于龙景天这样的高士,金银财宝不在眼中,却将书籍视为至宝,古书更是宝中之宝。龙云圃取出玉匣,龙云圃马上认定:“这个玉匣出自唐代宫廷匠人之手。”龙云圃一向将二叔奉为神明,丝毫不觉得奇怪。打开玉匣,看到封面上的五个字,龙景天耸然动容:“《太乙混天象》,这本书竟然真的存在。”小心翼翼取过古书,察看之下见此书完好无损不由大喜。龙云圃从没见过二叔失态,颇为新奇,一本书有什么好?龙景天捧着古书再也不舍得放下,询问道:“这本书的主人肯出让么?”龙云圃微微摇头,素云宫主只让自己拿这本书给二叔看看,二叔的意思却是收购这本书,自己可做不了主。只好实话实说:“她们谁也看不懂才让我拿来给二叔看看,没说出让。”龙景天当然不死心:“你马上回去问问,二叔愿意出高价收购这本书。”龙云圃答应,要回去当然容易,只是古书不能留在这里。龙景天爱不释手,不舍得交到龙云圃手上,马上打发龙云圃动身,叮嘱道:“古书先由二叔保管,你快去快回。”龙云圃颇感为难,如果自己把古书留在这里,回去一定会受罚,因此不肯动身,龙景天不是不明白道理,只是放不下这本古书,考虑多时做出了决定:“二叔跟你一道去蓬莱。”
  听到这句话龙云圃感觉好似红日西出一般,从小到大,二叔一直都是从容不迫,什么时候都是稳如泰山,这一回怎么一反常态,为了一本书竟然离开官署到蓬莱去?龙景天对这本书极为看重,根本不舍得交给龙云圃,郑重收好收在怀里,把府衙里的事情交代一下匆匆离开胶州。文人赶路自然不能与习武者相比,龙云圃担心时间来不及,而龙景天为了古书倒是豁得出去,快马加鞭,总算在第三日来到了蓬莱。龙景天从未如此奔波,下马之后匆忙休息,龙云圃一人先来见素云宫主。皓月宫主正在督促后辈们练功,督促太紧固然不好,太过放纵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。素云宫主看到龙云圃还是没好气,劈头就问:“你二叔认得书上的文字么?”龙云圃点头:“认得。”素云宫主接着问:“这是一本什么书?”龙云圃摇头:“二叔没说,我不敢问。”素云宫主皱眉道:“怎么这么笨,这不是白跑一趟?把书交回来吧。”龙云圃吞吞吐吐回答:“书在我二叔那里。”素云宫主变色道:“好大的胆子,给我过来。”龙云圃刚一近身,素云宫主的玉掌已经打了下来,清脆的响声过后,龙云圃的脸颊登时红了一片。虽然下手惩戒,素云宫主却有分寸,没有使用内力,毕竟心里还是有龙云圃的位置。挨了打龙云圃反倒笑起来:“好几天没挨打,浑身不舒服,宫主再来两下。”素云宫主反手就是一掌,接连几下,龙云圃连连点头:“还是这样舒服。”素云宫主也笑了,龙云圃这才说明,二叔龙景天舍不得古书,已经赶到蓬莱。素云宫主这才知道错怪了龙云圃,伸出玉手抚摸龙云圃脸庞,柔声道;“是我错怪你了,今晚到我房里来。”龙云圃欢喜之极,连连称谢。
  皓月宫主听说此事也想见一见龙景天,这个人既然识得古书上的文字必然是满腹经纶。这个时候家族之间的仇恨已经解开,接触一下对双方都有好处。龙云圃死心塌地跟随素云宫主,可以随便驱使。龙景天则不同,因此皓月宫主安排聂九娘礼请龙景天到蓬莱阁一会。老祖宗特意叮嘱素云宫主,龙景天是龙氏家族的长辈,在他面前不要呵斥龙云圃。素云宫主当然知道分寸,答应下来。龙景天如约来到,皓月宫主迎接,见面寒暄数语,将龙景天让到蓬莱阁上。一共设了四个座位,龙景天,皓月宫主,老祖宗以及神目比丘四位长辈依次落座。素云宫主有些害羞,借故躲开了。神目比丘性急,首先发问:“你真的认得书上的字?”龙景天笑道:“这种字乃是大唐奇人袁天罡独创的龙篆,很多年来只有袁氏后裔才能识得。后来袁氏家族没落,这种字也就没人提起了。”皓月宫主问道:“书上的图形是什么意思?”龙景天解释:“这是一本棋谱,那些图形其实就是袁天罡记录下来的古谱。”神目比丘虽然好动,也喜欢下棋,提出疑问:“既然是棋谱我怎么看不懂?”龙景天笑道:“这些古谱在当时就十分珍贵,袁天罡打算留给后代,又怕有人觊觎,招来祸事,这才用独创的龙篆记录棋谱,别人就算得到也没有用处。”这么一说大家才算明白。皓月宫主本来以为古书上记载着神奇的武功,得知竟然是一本棋谱也就不上心了。龙景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酷爱手谈,也就是俗称的围棋,见到这本古谱当然不能错过,因此马上提出要收购这本书。皓月宫主笑道:“先生如果用得着就留下,反正我们都看不懂。”龙景天极为欢喜,只是不能答应,两个家族都讲究为人之道,决不能平白收人之物,何况是如此珍贵的古书?
  龙景天讲出自己的理由,神目比丘笑道:“一本书值得什么?你把龙云圃这么好的孩子送给隐仙宫,十本书都值了。”虽然有玩笑的成分,也有几分道理。龙景天权衡之下,终究舍不得这本书,也就点头认可。皓月宫主吩咐人摆酒招待,神目比丘非要跟龙景天下棋,龙景天自然奉陪。神目比丘根本坐不住,也不耐烦思考,只下到四十几手已经心烦意乱,起身摇头:“我不玩了,太闷,没意思。”古书到手,龙景天挂念府衙的公事,草草吃喝就起身告辞。龙云圃自然要送行,龙景天叮嘱一番马上登程。素云宫主一直没有露面,龙景天是龙云圃的二叔,可是还没有自己的年纪大,见了面不好称呼,还是不见为好。古书的事情解决,皓月宫主准备离开,隐仙宫的美女多半是老祖宗一手带大的,都想让老祖宗留下来,皓月宫主一想,留个人督促一下也好,因此一人回返皓月宫。老祖宗也喜欢这些年轻人,就留在蓬莱享福。这次会面虽然没有提及家族的事,但是双方都明白,过去的仇恨已经烟消云散了,今后两个家族完全可以互相来往,互助互惠。促成两个家族和解自然多亏了常霄,如果不是他独闯隐仙宫就不会有后来的事,因此皓月宫主对常霄十分感激。这里面还有一个秘密,怒龙斩并不是龙氏家族的刀法,目前为止,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龙景天和常霄,再有就是极乐宫的玉贞子,这三个人都不会公开这个秘密。虽然两个家族已经冰释前嫌,这个秘密还是不便泄露,有些时候不明真相反倒能起到良好的作用,知道了反而不好。
  一百五十八章 弈林状元
  得到了独一无二的古谱,龙景天极为欢喜,快马赶回胶州丝毫没觉得疲惫,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。回到府衙马上处理公务,腾出手来马上研习棋谱。这本棋谱不仅仅是记载对局,而是借着对局从各个角度阐述棋理,龙景天本身棋艺就很高明,得到这本古谱之后棋艺大进一步,与当地名流对弈百战百胜,可巧就有事情找上头来。原来高丽国派遣了使团前来进贡,使团中有三名钻研围棋的高手,说是向大国请教,实际上有挑战的意思。如果中华无人能胜,那么就没脸接受高丽的进贡。当时朝廷里面专门设了棋院,有两位国手为首,名唤程兰若,梁思远。这两人棋艺精湛,得到各方认可。既然高丽来人挑战,当然不能退缩,围棋本来就源自中华,一旦输给高丽,朝廷颜面无存。两位国手应战,宰相郑东陵多了个心眼,让程兰若,梁思远二人降低身份,假说师父远游未归,两名弟子应战。高丽人信以为真,当即对弈,开始一切顺利,高丽两名高手棋力不足,先后弃子认负。没想到第三名高手棋力远胜同伴,接连战胜程兰若,梁思远两名国手,朝廷上下无不为之震惊。多亏宰相留了后门,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,一方面留住高丽使团,另一方面派出人手召集各地弈棋高手进京。有人举荐了龙景天,朝廷下诏命龙景天火速进京。表面上是弈棋,实质上却关乎朝廷的威信,国家的荣辱,因此龙景天奉诏进京。当然,被召进京者不止龙景天一人,先后有十余名弈棋高手赶到,由程兰若,梁思远二人分头考核,宰相郑东陵亲自过问。这些人在地方上小有名气,实际上还不如两位国手,纷纷被淘汰。宰相郑东陵颇为心急,高丽使团不可能在京城久留,如果没有人能获胜,事情传开,非但高丽,其余邻国也会取笑中华无人,后果难料。
  龙景天到京之后先到宰相府候见,郑东陵立刻召见,看到龙景天颇为失望,程兰若,梁思远都是接近六旬的老者,龙景天还不到五十岁,加之保养得法,望之也就三十几岁。这样的人显然比不上两位国手,就算棋力在两位国手之上,也难以充作两位国手的师父。既然来了总要试一试,程兰若前来考核,对弈之后大吃一惊,龙景天的棋路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,高妙之极。梁思远听说此事马上赶过来,经过一番博弈,梁思远自承不如,当场拜师,程兰若也有此意。宰相郑东陵提出自己的担心,三人的年纪差距一目了然,说是师父怕高丽人不相信。程兰若进言,学无先后,达者为师。郑东陵当即决定,安排龙景天正式收两位国手为徒,准备一番正式与高丽人对弈。因为此番对弈是代表天朝大国,郑东陵做主,让龙景天仔细修饰一番,衣冠务必华美,要体现出泱泱大国的气度。龙景天原本就风神俊朗,精心打扮一番重新出来见礼,换去官服,纶巾鹤氅,轻摇羽扇,神情飘逸,好似诸葛重生一般。郑东陵只觉得眼前一亮,赞叹道:“好,这样才能显出我中华丰茂。”果不其然,高丽棋手见到龙景天吃惊不已,惊为天人。龙景天举止文雅,语音清朗,镇定自若,未曾对弈已经占了上风。对坐弈棋,高丽棋手竭尽所能,龙景天随手应对,态度极为轻松。双方言明三局两胜,首盘很快结束,高丽棋手中盘投子。第二局高丽棋手改变策略,落子极慢,一步棋就要思考半个时辰。很明显,这是在进行另一番较量,看龙景天的定力如何。龙景天的态度极为悠闲,落子很快,时而品茶,时而欣赏窗外景致,后来索性拿起一本书来看。态度虽然悠闲,下出的棋却是咄咄逼人,四处绞杀,把局势搞得极为混乱,存心让对手耗费心力。
  两人对弈,有宫女把棋谱传到外面,程兰若,梁思远两位国手看过之后连连摇头,在这等混乱的局面之下很难判断出得失。郑东陵虽然不好此道也能看出,龙景天的优势很明显,就算高丽棋手赢了这一盘,也没有多少精力下第三盘了。龙景天博学多才,在对弈中竟然使上了兵法,第二局存心输给对手,根本不动脑子,只是把水搅混,耗费对手的心力,那么第三盘就稳操胜券了。高丽棋手显然中了计,把全部心思都用上,绞尽脑汁,一心求胜。这一盘棋一直耗到了半夜终于见了分晓,高丽棋手获胜。龙景天极为轻松,而高丽棋手却好似生了一场大病一般,浑身是汗。很显然,他已经无力进行第三盘博弈了。龙景天倒是很大方,提议让高丽棋手休息一日,高丽棋手颇为感激。郑东陵觉得奇怪,条件是对方开出来的,眼看就要取胜,为何让对方休息?这样不是前功尽弃了么?找龙景天询问,龙景天笑道:“正如郑公所料,下官确实使用了孙膑兵法,第一盘力求速胜,拿出全部精力,而对方准备不足,乃是以己之上对敌之中。第二盘根本不用心力,处处布下疑阵,诱使对方拿出全部精力,乃是以己之下对敌之上。剩下这第三盘,对方已成强弩之末,获胜已经是必然了。”郑东陵点头:“道理我也明白,只是你为何让对方休息一日?一旦对方缓过神来,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如此妙计?”龙景天胸有成竹:“郑公不必多虑,今日对方心力几乎耗尽,休说一日,三日也缓不过来。索性大方一点,让高丽人心服口服。”郑东陵一挑大指:“贤契果然高才,此番扬我国威,居功第一。”龙景天态度很是淡然:“棋局而已,不敢居功。”郑东陵已经详细调查了龙景天的履历,知道此人心志高远,不以庙堂为念,也就不提升迁的事了。虽然有取胜的把握,毕竟棋局还没有完,不能高枕无忧。休息一日,重新开局,正如龙景天所料,高丽棋手心力憔悴,频频出现失误。面对一流高手,一个失误就足以落败,因此龙景天轻松获胜。
  经过这一番较量,高丽人心服口服,整装离开京城回国。郑东陵询问龙景天,此番立下大功,至少应该官升两级。而龙景天的态度很明确,只愿留在胶州为一方百姓造福,郑东陵不好勉强,因此上奏皇帝,钦赐龙景天御匾一块,上书四个金字:弈林状元。另赐状元冠带,金锭,玉如意以示嘉奖,龙景天领了赏赐仍回胶州府衙。很快这件事就传遍了大江南北,到处轰传,胶州知府棋艺冠绝天下。因为御匾上的状元二字,有很多人不服气,纷纷赶到胶州找龙景天对弈。龙景天倒是来者不拒,不过规矩不变,午时以前处理公事,午后才能对弈,每日以两个时辰为限,如果棋局未完可以封盘,次日再继续。当时围棋已经广为流传,有很多人研究,有些人甚至以之为业,很多地方都有比赛,有的是官府举办,有的是私人举办,只要夺魁,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收获。程兰若,梁思远两位国手就是屡战屡胜成的名,朝廷专门设立棋院和官职,只要进入棋院就可以获得很多好处。因此各地弈棋之风颇盛,每个地方都有出色的高手。因为时间紧迫,有些人没有来得及赶到京城,这些人对于龙景天的弈林状元称号耿耿于怀,因此都想到胶州与龙景天对弈,只要获胜就可以一举成名。虽然来的人很多,但是龙景天有自己的原则,不能耽误公事,因此每天只接待一人。当初程兰若,梁思远二人成名时也曾遍会各方高明之士,这两人甘心拜龙景天为师,曾经败于两位国手的人自然知道深浅。不过学棋者都想见识一下龙景天的高妙招数,因此胶州聚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棋手。为了让庸手知难而退,龙景天安排人把自己与高丽棋手对弈的棋谱记录下来,发给这些棋手,免得被一些平庸之辈打扰。这一招果然奏效,很多人看了棋谱之后望而却步。
  因为来的人多半是冲着龙景天,胶州城里的客栈不失时机,家家预备专门的棋室供众人研究,棋盘棋子自然少不了。各地棋手聚到一起,每日里就是研讨棋局,因为每日只能有一人与龙景天对弈,这些人自发进行比试,优胜劣汰,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,一时间胶州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围棋。这样的氛围对提升棋艺很有好处,在京城棋院供职的程兰若特意告假,专程到胶州与各方高手切磋棋艺,交流心得。这位国手一到自然成了焦点,各路棋手达成共识,由程兰若决定与龙景天对弈的人选。既然成为师徒,龙景天自然不能亏待,安排程兰若每日观棋,棋局终了之后一起探讨得失。围棋的变化极为复杂,学棋之人首看天分,如果天资不足,无论怎么努力也成不了高手。棋艺的高低与年纪的关系不是很大,所以两位国手才甘心拜龙景天为师。经过实践,龙景天对古书的了解更深了一层,棋路越发玄奥,应对各方棋手极为轻松。这一日胶州城里来了一位奇怪的老者,此人身材瘦小,胡须花白,二目灵动,好似猿猴一般,骑一头瘦驴。这个人并不奇怪,奇怪的是这个人的衣服上写着四个字:中华棋王。很显然,这是存心与龙景天弈林状元称号较劲来的。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耻笑这个老家伙不自量力,老者并不在意,住下以后不急着与别人对弈,先看棋谱。别人对龙景天的棋路赞不绝口,这个老者却不以为然,提出自己的观点,既然高丽人不自量力,就应该大刀阔斧,让他们知道厉害,输掉一局太不应该,也有一些人认可这个说法。老者在城里各棋室转了四五天,终于开始与人对弈,连胜数场,棋路变幻无穷,令各方棋手刮目相看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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