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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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楚邹不落意,只是抿唇坐着一动不动,又如少年时候一样,板着脸对她装死人。陆梨掰他,掰不动,又怕把他的伤口撕开。因着用劲吃力,少女的身条儿不自觉前倾,把衣衫褶皱。楚邹斜眼睇着,便恶意扯她腰侧的衣带。陆梨的衣襟顿往两边滑开,露出里头颤颤的素绸兜子。
  她原还未发现,待看到楚邹凤目愕然,连忙抱住胸口道:“啊,殿下在做什么?”
  大白天视物清晰,楚邹原只是吓唬她住手,未料到她如今竟这样多肉,英俊的脸庞顿地泛红。
  兀自做着不屑,瞥了一眼又漠然地移开视线:“女孩儿家就是麻烦,小时候生了对翘鹅,长大又冒出一对鸡胸脯……说好的三日后等你,为何不来?”
  陆梨的可不是鸡胸脯,她的是两个白梨瓜儿,平日冲凉的时候姐妹们都爱取笑她,一边又满眼艳羡,她都是背着身子洗。被楚邹这样一形容,顿地又羞又恼,便把衫子系紧,忿忿然道:“奴婢不比主子,整日不需要当差。殿下再这样胡闹,奴婢也走了,今后殿下自个顾着自个死活吧。”
  说着把空篮子一提,转身便往台阶下走去。
  楚邹听她脚步声起,又不舍得真把她气走。心底里渴望陆梨能与自己复如当初,却知时光一去不复返,便只是轻磨着唇齿颓唐道:“走了今后就不要再来了,别躲在那破门外偷看本皇子,别给我叠衣裳缝袜子,也别在人前人后偷打听,托人托狗的给我带食儿。”
  陆梨脚下一滞,她先头只当那胖狗儿把点心叼走吃了,怎料到会送来楚邹这里。而自己做的那些竟然全都被他知道,难怪他对自己诸多态度。他还一本正经装了这么久。
  一时便回头羞怒道:“殿下从狗嘴里头叼食儿呐,紫禁城里独你一个!”刷刷刷走过来装盒子,不给他吃了。
  “狗嘴里头叼的也是你做的。你不关心我么?”楚邹苍白的脸庞这才又添了光彩。看见陆梨回来,话毕便把身子侧过去,到底是对她做了让步。
  ……
  那肩胛骨下被琉璃瓦碎片砸开一道甚深的伤口,有些结了痂有些兀自破散着。陆梨给他轻轻涂着膏药,纤柔的指尖点在硬朗的肌骨上,楚邹兀自忍着痛,内心里却是久违的安详。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。
  问陆梨:“连宫外带进一个镯子都舍不得丢,既是那外头美好,何苦要进这座牢笼?”
  陆梨答:“宫里征选秀女,爹娘就我一个女儿,这便送进宫来了。余下哥哥可省了征兵,娶媳妇生娃。”
  楚邹也不理她满嘴胡诌,反正不管她嘴硬承不承认,他知道她是谁就行,她心里也清楚。但他猜陆梨进宫目的可不这样简单,否则她就不会尽心做着粥食,又去逢迎张贵妃,又去讨好他的父皇。
  打小小还是个蠢太监时心里就算着明账哩,爱憎分明,他猜她进宫是给那老太监报仇来了。
  楚邹又问:“你可是为了进宫寻我父皇旧账么?”
  陆梨不应。
  当年万禧的死,死账算在陆安海头上是不叫人怀疑的,因为万禧传出了小麟子是当年隆丰遗子的谣言,而陆安海却收留了小麟子,爷儿俩又将要出宫。没有人会猜到锦秀的头上,如果不是因为多出来一颗连万禧那样挑剔的嘴都分辨不出的糕点,陆梨也想不到会是她。
  陆梨便假装没听见,她心里的娘只是个伶仃的宫女,从来没有想过爹。皇帝烧不烧死她是其次,陆爸爸不能那样冤屈。药敷好了转过来,看到楚邹素白中裤下隐约的嚣张,忙抬头望着檐下的衣物道:“宫廷位分森严,卑下人的日子太清苦,奴婢进宫来就是为了往上爬。过些日就要考试了,不能天天来瞧殿下,殿下好生照顾自己,甭再凉水洗衣裳了。”
  打小小一块儿长大,他两个之间可没有秘密。但楚邹这会儿可没坏,那都只是他如今的天然。
  楚邹冷俊面庞上少许窘迫,解释道:“送来的药我不吃,都倒袖管里了。衣裳沾了药汁太明显,不好送去浣衣局。你既想要往上爬,便等我出去了给你吧……只是我父皇,他到底是我的父亲。”说着便端起矮几上的粥,一勺勺吃得很干净。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一写两个的对手戏就卡文,让亲们久等了,飙长面条泪/(ㄒoㄒ)/~~
  第131章 『贰叁』圈日不出
  午间的坤宁宫里静悄悄的,干净的地砖上像不染尘埃。陆梨趁桂盛午睡的时候,偷偷跑回去拿过东西。
  大皇子楚祁的王妃二年前不慎滑胎,后来便习惯性流产。方卜廉嘴上不说,心里到底对这个素来不苟言笑的女婿暗生微词,当初多么个活泼灵俏的掌上明珠,嫁过去后小夫妻两个过得那叫什么日子,冷冷清清一潭死水。偏废太子楚邹又不争气,叫他这个东宫少师把心操得有气无力。
  今岁春王妃方僷好容易又怀上孕,李嬷嬷便自请出宫去照顾了。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坤宁宫里守着也冷清,眼瞅着五十多岁头发都有些白了,出宫透透气儿也好,皇帝便恩准了旨意。孕妇头三个月胎盘最易不稳,过了这三个月后面就好了,她五月初出的宫,得等到八月中才回来,给楚邹配了些茶包和干粮给小顺子送过去,平素无事就鲜少回宫了。
  她的那个左排房上着锁儿,炙热的阳光使空气有些干燥,棂花格子的门扇也被烤得像要起皮。陆梨把手伸去门下摸,摸出三个指头的距离,果然便探到了一把小小的钥匙。和小时候一样一样哩,从前李嬷嬷若与孙皇后去御花园、去各宫里走视,怕她来了进不了门,便给她独留了这份“特权儿”,她几时饿了想进去填肚子、几时闲了想进去瞎倒腾,李嬷嬷尽都由着她自去。如今陆梨都出宫了这么多年,李嬷嬷还依然保留着这样的习惯,就好像冥冥中在等待着她回来。陆梨眨了眨澄澈的眼眸,起身推门进去。
  里头的器物摆设也与当初一样整齐素简,她按着楚邹的体质配了数小包调理的花草茶,又在各罐里倒了些五谷杂粮装进布袋里。看见角落的方柜上,竟摆着自己出宫前叫小路子捎回来的东西,李嬷嬷一切都安置得那样仔细,她便有些怅然与感动。轻轻抽出一本《百草集》,然后把其余的抚平了,静悄悄退出来。
  初八那天,趁下午没人的时候送去了楚邹的咸安宫。从那小僻门外头塞进去,晓得小榛子看见了自会拿走,这之后就忍着没再去瞧过楚邹了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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