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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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是的,格格一直夜以继日,不敢分神。或许是因为这样才会发热。”一旦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,人很容易便被邪气侵染,更别说格格的身体一贯不怎么好,太虚了些。
  胤禛还待问些什么,外头就传来了喧闹声,他示意了下苏培盛,他立刻便躬身出去了。不多时,苏培盛踩着步子回来了,“贝勒爷,说是宫里来人了,德妃娘娘身体不适,怕是需要人去侍疾。”
  胤禛的眉间皱成小山的形状,片刻后便下了决断,“派人去通知福晋,等会同爷一起进宫,要谁过去也让她一并安排了。”苏培盛领命而去,而胤禛凝神地把温凉写就的第一页匆匆看完,心中震撼,低头看着又昏睡过去的温凉,握着纸张的手指有些用力。
  若是真的能够实施……他又匆匆掀开了几页,浏览了片刻后,突然下了决断,把这份东西又让铜雀收回去了。他认真嘱咐铜雀,“等大夫过来后好生安治他,然后告诉温凉,不管前面有任何灾事,爷给他挡了!这份东西,爷要他亲自送过来同爷商谈!”
  铜雀不解其中意思,但安静地领受了命令。
  胤禛站在原地仔细看了温凉片刻,心情愉悦地出门了。即使很快又被德妃的病情拉了回来,但不可否认,这是他这段时间来心情最好的一刹。
  第十五章
  温凉只觉得头疼,闷闷胀痛,好似是大醉未醒的错觉。
  错觉。因为他不可能喝醉,来了这里后,他甚至除了亲手酿造的甜酒外什么酒类都不喝。
  温凉揉着脑袋坐起身来,刚坐直了就被铜雀的声音劝阻,“格格,您刚醒,还是再躺一会好好休息吧。”这时候温凉才睁开了眼,除去铜雀照料他的动作,身边总感觉还有一个人。
  铜雀的动作轻柔,很快就轻手轻脚地给温凉在背后垫好枕头,温声说道,“我一人总是照顾不好格格,眼下贝勒爷又派了两人过来,等您好了后,还等着格格赐名呢。”
  温凉身体虽然不舒服,但是理智还是在的,胤禛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如此厚待他,“这是怎么了?”他声音沙哑,正扯得生疼的时候,另一只手递过来杯子,温凉顺着视线看过去,是一张温厚老实的脸,“格格请喝水。”
  他虽然接了过来,心里却是急转起来,他身边有着铜雀在伺候就已经是破例了,毕竟别的院子都是好几个人住在一起,伺候的人并不专门伺候谁。如今胤禛竟还往他身边塞人,这可不符合温凉对他的认识。
  铜雀帮着把另外一个人叫出去后,这才对温凉解释道,“格格,此前你昏迷后,贝勒爷好生恼怒,那时候便说要再派人过来了。另外……”说到这里的时候,她跪下磕头,“都是铜雀的错,奴婢把您的东西擅自拿给贝勒爷了。”
  “那时候格格烧迷糊了,一直看着贝勒爷重复问、问贝勒爷是真的爱民吗?奴婢想到您此前的心结,便、便……”铜雀有点说不下去,她莫名有点心虚。
  温凉一怔,最开始的时候还反应不过来究竟是什么东西,只是随着铜雀说的话发散出去,便一溜烟儿地想到了之前铜雀扑救的模样,被水滋润的喉咙依旧有点干涸,带着撕裂的疼痛。即使水流再如何温暖地流淌抚摸,都不能够登时解决这个问题。
  “铜雀,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?”
  铜雀流露出点星惶恐,“奴婢知道。”温凉最不喜欢的,便是别人自以为地为他下决定。
  “你回去吧。”
  温凉靠在床头,低垂着眉眼的模样看起来好似非常淡然。铜雀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愤慨,她明明是为格格好,为何格格却不能够领受她的好意?
  然而这样的怒火,很快消失在胸腔中,只留下残星半点的痕迹,铜雀有点无力。她只是以为,她在温凉心里是有点地位的,好歹铜雀伺候了他这么些年,不看僧面看佛面,却没想到他依旧如此冷情。
  铜雀的思绪一时之间落在过往的记忆上,又想着此前温凉曾说过的话,她主动取来东西的画面历历在目,最后铜雀只能带着复杂的情感闷声闷气地说道,“奴婢知道了,等您身体恢复后,自会回去报道。贝勒爷曾嘱咐过,希望您早日康复,他需要的是您带着东西去找他,而不是透过这样的方式。”她用力地磕了个头,连额头都有些许泛红淤肿。
  温凉没有应答,铜雀知道他听进去了,默默退下前去端药不提。
  铜雀的确是个忠心耿耿的小姑娘,不管在前身的记忆中还是如今对温凉的照顾,他都看得出她是个外粗内细的人,他的一切对外沟通都几乎是靠着铜雀,温凉自然不希望换人。但唯有一点,铜雀总分不清界限。
  温凉并不会因为古代尊卑便对铜雀有什么其他要求,但他不喜欢任何人干涉他的事情,而贴身伺候的铜雀却仿佛因为这三年的相处,对他越发的有着熟稔感,常带着种自以为是的好意干涉他。
  现在只是小事,可是拿着他分明不想献上去的东西交给胤禛,哪怕是打着为他好的旗号,温凉也是不能忍受的。他还未细细审查过里面的内容,若是这份稿子里有一两句话说得不对呢?要是这份稿子里说得太过开放容易被人记恨呢?
  清朝的文字狱不是开玩笑的!哪怕铜雀曾动脑想想,都不可能干出献策的事情来。
  单凭这件事,温凉也绝不能留下她。
  温凉的身子渐渐好起来,许是后来的仁和堂李大夫更能辩证开药,切合了温凉的症状,几贴药汁下来,他的精神好转起来,也能下床走动了。
  而就在温凉下床走动的那天,铜雀悄无声息地从院子里消失了,带着她的一干东西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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