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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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意儿眯起双眼,嘈杂中,宋敏凑到耳边低语几句,她心中了然,抿了口茶,面不改色道:“大人的醉话在这儿说说倒没什么,他日入京朝觐,见了安平长公主,可得当心了。”
  朱槐略微顿住,随即摇头,仍是对着旁人说道:“区区进士,不过读了几本圣贤书,竟敢和长公主相提并论,当真是初生牛犊啊。”
  意儿镇定自若且寸步不让:“大人教训的是,下官年少无知,原不懂什么规矩,不过说到进士,寒窗苦读,三年一考,登科及第者不过二三百人,也算出类拔萃,大人想必也是天子门生,何以用‘区区’二字自贬呢?”
  话音落下,朱槐脸色大变,席间一时鸦雀无声。
  宏煜看了半晌戏,撇着意儿,提醒她说:“朱大人并非科举出身。”
  闻得此言,意儿睁大双眼,做出惶恐又讶异的表情,接着恭恭敬敬地颔首:“下官实在唐突,还请大人莫怪。”
  宏煜心想这人可真会装,一时便起了作对的心思,挑眉道:“朱大人自然不会与你计较,但话说回来,无论出身如何,能为朝廷办事,才算能耐。”
  朱槐相当认同,当即冷嗤:“我早说了,女人懂什么?律令公文一概不通,以为念几句之乎者也就能做官了吗?可笑。”
  意儿暗暗白了宏煜一眼,他置若罔闻。
  在旁观望许久的陈祁漫不经心开口:“宏大人说的不错,咱们做臣子的,只要能为朝廷办事就行,正如赵县丞的姑母,非科举出身,那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。”
  朱槐随口问:“她姑母是谁?”
  陈祁一向见不得那些灌了黄汤就嚣张的嘴脸,此刻正要借机压压他的气焰,于是慢悠悠道:“监察御史赵莹,目下正在巡按山东,怎么朱大人不知道?”
  一语落下,朱槐默然,半晌后仿佛酒醒一般,对意儿换了副面孔,笑说:“早闻御史大人铁腕,比男子更加刚毅,堪称天下女子之表率,本官心中仰慕已久……”
  陈祁眼底闪过一丝嘲讽,掩入朦胧灯色中。
  此番虽令对方败下阵来,但因借了姑妈的名声,意儿心里并不高兴,只暗暗立誓:有朝一日我定要凭自己的本事让这些人心悦诚服,叫他们不敢随意看低我,那才算我的能耐。
  ……
  第5章
  散席时,意儿先行离开,出了醉梦楼,听宋敏说:“陈祁大人不愧为首县,竟连咱们的背景都摸清了。向来只听说要打探上司的底细,他倒不嫌累,连下属也肯用心。”
  意儿恹恹的,自嘲道:“若非姑妈的缘故,陈大人哪里知道我是谁呢。”接着又说:“敏姐你也不愧为大席,究竟几时把朱槐的背景摸清的,我与你每日在一处,竟未察觉。”
  宋敏笑说:“在京时便打探清楚了,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,我也白拿了你的聘金。”
  两人走在灯下,这时路边经过一个醉酒男子,面颊泛红,举止轻浮,伸手便抓住意儿往怀里揉,口中痴缠道:“好妹妹,你是哪家青楼的姑娘,走,陪我吃酒去。”
  意儿冷不丁吓了一跳,正要发作,突然闻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,厉喊道:“哪里来的野男人,还不把脏手拿开!”
  男子不及反应,脸上挨了一拳,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儿,又被踢了几脚,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,他叫唤着摔到了地上。
  “呸!”来人正是阿照,她对着那人狠啐一口:“不知死活的混账,连我嫂子也敢碰,作死呢你?!”
  说完回身走到意儿跟前,忙掏出帕子擦她被搂过的地方,口中埋怨:“怎么来这种地方吃酒,满街都是浪荡子,你也不当心些。”
  意儿由着她擦拭整理,面色淡淡的,漫不经心问了句:“你方才叫我什么?”
  阿照手一顿,心虚地撇撇她,努了努嘴: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  意儿扫她两眼,自顾拿过帕子掸掸衣裳,接着擦了擦手,又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  “吃完饭,想着过来接你和先生。”
  正说着,身后传来梁玦的笑声,夸口赞道:“好俊的功夫,赵大人身边果然卧虎藏龙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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