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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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沈氏面色惨白,根本不敢上前去问,这一刻,这个从来无所顾忌、骄横恣意的妇人仿佛被人抽离了所有生气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倾颓下来。
  陈氏直接软倒在地,几乎呼吸停滞。
  国公府的天,终是塌了下来。
  岳欣然心中叹息,思维却无比清醒,她只迅速开口问道:“露报?可知是张贴在何处的?”
  在阖府上下这悲恸欲绝中,她这番迅速追问是如此格格不入,叫沉浸在绝望中的人看来,那样置身事外,那样冷酷无情,那样刺目……
  她们都失去了夫君,可是这个六弟妹,她根本未曾见过世子!她,根本与她们不同,她没有难过,没有悲伤,没有绝望……
  这一刻,她们看过来的眼神,甚至是愤恨的。
  即使是被岳欣然问到的管家,此刻抬起来的面孔上,鲜血淋漓,眼神中也充满着难以置信的愤怒的,国公、世子、二公子、四公子齐齐赴难,你居然这般麻木冷淡……
  直到一个冷硬的声音开口:“信伯,告诉她。”
  此刻的国公夫人,仿佛已经成了一座石刻的雕塑,所有一切俱沉沉埋葬。
  管家才勉强抑制了情绪答道:“是在东市张贴的,国公与诸位公子守关不利,战死当场……”
  沈氏等人再听管家复述露布上透露的具体讯息,加倍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时,岳欣然面色蓦然极度难看,她看着这阖府上下的女人,只沉声道:“哭够了吗?”
  岳欣然已经没有时间却顾及她们的情绪了。
  沈氏蓦地大叫一声,挥着拳头朝岳欣然冲了过来:“你凭什么说话!凭什么!凭什么!!!”
  被周遭婢女婆子牢牢抱住时,她双目通红得直要滴出血来,那嚎哭凄厉得宛如子夜鬼鸣:“我的阿金与阿恒,那么小……便没了爹啊……”
  岳欣然却宛若冰雪所铸,不为沈氏状如厉鬼的情形所动,只看向国公夫人一字一句地道:“抄家灭门之祸便在眼前。没有时间再哭下去了!”
  第10章 反击准备
  这般噩耗之下,国公府所有的女人心中悲痛难以避免,对岳欣然的冷静,也唯有苗氏才能稍稍回应:“六弟妹,至少,至少容她们……”她声音低至哽咽:“……伤心一阵吧。”
  岳欣然却罕见地坚持与冷然:“没有时间了。”
  她根本没有理会沈氏等人的悲伤,只向国公夫人道:“老夫人,露报选在此时张贴,绝无偶然,还请立时派人出去,速速打探一下市井中流传的消息。”
  这个时候张贴露报,显然是某种明显的政治信号,是背后之人搞定了关键环节,还是角逐的各方达成了一致,国公府连个官儿也没有,岳峻官职低微又是个边缘部门,也不可能知晓内情,岳欣然无从推知。但露报张贴,消息不再隐蔽,市井中必有流传!
  国公夫人挥了挥手,信伯忍着悲痛下去安排了。
  场中也唯有苗氏此时还能支撑,陈氏与沈氏是不成的了,梁氏纵略好一些,却大着肚子,只听苗氏吩咐了下人将府中一应鲜亮颜色全部摘掉,挂上白幡铭旌,主人下人的孝服也要准备起来。
  府中死了四个男人,从国公夫人下至几个孙辈,要么失了夫君,要么失了父亲,国公府阖府上下,竟个个主子都要服斩衰之丧,这乃是最重的一种服丧了。
  几人浑浑噩噩在奴婢服侍下换了衣着,这本该是回到房里各人自己收拾的,但现下这情形,苗氏不敢令她们回到自己院中,若是触景生情,不知还会生出什么事来。
  对于父子四人的尸身,朝廷并无说法,殡殓之礼怕也只能从简,先以衣冠入殓,还有与国公府素有交往的人家,也要准备前往报丧,应对前来致奠的亲朋。
  阖府悲戚忙碌中,国公夫人此处,妯娌几个坐在一起,却是一片死寂,无人说话。
  看着沈氏与陈氏的模样,梁氏不敢离开,岳欣然也没有走,她在等,图已穷,匕不会远了。见招才能拆招,现在国公府已然这般情境,一动不如一静。
  苗氏是个利落人,到得晌午,府中已是一片素白。
  信伯匆匆来报,这一次,他的面上之焦虑,甚至都压下了那重重悲伤:“老夫人!亭州刺史盛奉林盛大人,他留在京中的亲眷已然下狱!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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