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4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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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燕七并没有打算去翻那些纸笺,燕子恪的桌案上永远会有一摞纸,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摆着,而半缘居也从来不锁门,任谁都可以随来随走。
  他并不介意被人发现他有着这样惊人的特长。
  两枝擅长模仿别人的字迹,但他写的字不可能会摆在燕子恪的案头。
  所以这就是燕子恪的特长,如同燕九少爷的过目不忘,如同崔晞的妙手巧技,这是他们独特的天赋,虽然令人瞠目,但并不离奇。
  燕子恪的确对“字”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和了解,他可以凭字迹判断一个人的年纪、性别、性格、身体特征,甚至家庭环境和人生经历,并借此破获过不少的案件,譬如燕七才刚进入锦绣时发生的那件校医被杀案,再譬如郑显仁用字条陷害她和萧宸那次他所做出的判断。
  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?
  “我把藏起来的那张字帖拿回去请家祖鉴别,”闵雪薇这样道,“家祖给出的结论是:毫无瑕疵。即是说模仿原迹的这幅伪作,就算拿到原迹主人的面前,也无法被分辨出来,这张字,就同原主写的一样,没有任何哪怕一丝丝的区别。
  “家祖对此亦颇感惊奇,于是某日携我亲自登门拜访,先前家祖以为有此能耐者应为静虚先生,见了面询问之下方知不是,这才知晓写这字的人原来是燕大人。
  “待静虚先生引了家祖与我寻去后花园那处轩馆时,恰好燕大人正在,只是似才刚喝了酒,浑身的酒气,家祖表明来意,欲请燕大人当场赐一幅现写的欧阳献字帖,燕大人并未推辞,果然磨墨蘸笔,我与家祖便立于案边观摩。
  “而就在他落笔写字的时候,我无意中看见了堆在他案头的那摞练字的纸笺,置于最上面的那一张,字迹娟秀,明显是个女子的字体,再看墨迹,透着湿气,显见在我与家祖到来之前,他正在仿习这女子的字。
  “模仿别人的字并不奇怪,但令我无比惊讶的是,这女子的字,我很熟悉,因为我与她时常通信,在信里讨论诗词歌赋,她是锦绣书院诗社的成员,也是京中官眷闺秀圈自建诗社的成员,我亦是成员之一,因而与她常就诗书方面互通书信。
  “她的字充其量只能称为娟秀,放在闺秀圈子里甚至算不得上乘,所以我极其不明白,为何她的字迹会被燕大人拿来模仿,为何她的字迹会被燕大人得到。
  “之后发生了一件事,虽然令我惊讶,却并未多想,直到某一日再度见到燕大人,他的态度令我不禁疑窦丛生。
  “那件事,便是那一年的正月二十六,与我时常通信的这个女子,在千叶寺中谋杀了同为诗社的一名成员,这个女子,叫李桃满。
  “之后在御岛的紫阳仙馆,我再一次见到了燕大人,从他看向我的目光中,我察觉到了他眼里的‘陌生’,我不相信他这样的人物记性会如此之差,自上一次面对面交谈甚至还不足七个月。
  “我也曾想,或许那时他喝醉了,所以才会不记得,后来旁观了他断案的过程,忽然想到了李桃满的那件案子,通过打听,得知那件案子也是他在现场断的案,我不知道这与他模仿李桃满的字迹有何关联。
  “及至后来,某家大人请寿宴,宴上主人家请燕大人赐字一幅,燕大人便写了幅祝寿的对子,当时我在场,看到燕大人用的瘦金体,并非模仿任何名人的字迹,然而此非重点,重点是他握笔的姿势,与家祖带着我登门拜访求字的那一次,截然不同。
  “就算因为写不同的字体握笔的姿势也略有不同,但总有相通相似之处,可他两次的握笔姿势,完全不同,判若两人。
  “如果不考虑是否合常理,我甚至觉得,第一次面见的燕大人,与其后我所见的燕大人,不是同一人。”
  第445章 幕后 寿王事件幕后与杀人指导幕后。
  燕七和水仙等到了将近夜半也未见燕子恪回来, 水仙困得已经快要葛优瘫了,燕七于是告辞离开, 摸黑回了坐夏居。
  推门进了自己的屋子, 却发现书房还亮着灯, 轻轻迈脚进去, 见燕九少爷歪在椅上, 一手支着头,闭着眼睛似是睡了,然而听见合门扇的声音便又很快睁开眼, 看向燕七:“说说。”
  “拿你没办法,”燕七叹气, “怎么一下子从慢性子变成了急性子, 明天再说吧, 都这么晚了。”
  “所以没见到大伯是么?”燕九少爷根本没理会她的唠叨, 抬手给自己倒上茶, 看样子是准备要和她彻夜长谈。
  “是啊,听说最近为着大摩和天朝比赛综武的事天天谈判, 谈得晚了就住在宫里了。”燕七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来, “先说说你又打听到什么了, 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。”
  “谈不上茅塞顿开, 只是多了一条思路。”燕九少爷喝了口茶, 然后定定地望住燕七,“假设寿王在皇位争夺战中选择的是静观其变这条最稳妥的路子,再假设步家也采用和他一样的策略而并没有人怂恿或支持他谋逆, 那么,关于他谋逆的谣言是谁传到先皇耳中去的?说他私造龙袍和国玺的谣又是谁造的?把他从继位候选人中剔除出去,对谁最有利?”
  “今皇?”燕七问。
  “可据我从萧大人处打听所知,今皇在锦绣读书期间几乎每日都与大伯和步星河泡在一起,三个人简直是抓紧每一时每一瞬的时间在玩儿,之后大伯参加科考做了官,今皇那时才回去做他的皇子,若你是那些有企图心的人,会支持这样一位只知玩耍而毫无进取心的皇子去继承大统么?”燕九少爷的眸子在杏黄纱灯下显得晶亮,“前途对于某些人来说就像赌博,压注也是要看这注本身有没有潜力——我让元昶回去从他爹娘嘴里套了话,得知当今这位在做皇子时,府上甚至连门客都不曾养,所有的钱全都花在了吃喝玩乐上,便是某些有心人想要登门行事,往往都找不到他人在哪里。”
  “我想他之所以做得这么明显,大概也是想要告诉别人,他对那个位子没有兴趣吧。”燕七想了想当今那位的那张脸,可以肯定的是,没有野心不代表没有智慧。
  “不养门客,不积钱财,不与实权人物串连结交,每日吃喝玩乐,朋友两三个,试问这样的一位皇子,谁会压下重注辛苦地等他升值?”燕九少爷唇角挂起一丝奇异的笑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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