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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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来遇喜目光闪了闪:“奴这就着人准备。”
  宋六娘和王十娘白日里在飞霜殿受了惊吓,这会儿仍旧有些惴惴的,一时担心贤妃为难太子妃,一时又担心太子回宫后要追责,两人都不敢就寝。
  黄门来请,两人起身略理了理衣裳,便即跟着去了承恩殿。
  尉迟越边等人边争分夺秒地批奏书,待人到了,叫黄门将他们径直引到东轩。
  两位良娣行过礼,见太子沉着脸,心便提了起来。
  尉迟越放下书卷扫了他们一眼,只见宋六娘眼皮还肿着,想起太子妃的叮嘱,捏了捏眉心,缓颊道:“赐坐。”
  待两人坐定,尉迟越方才对宋六娘道:“今日郭贤妃召你去,究竟所为何事?”
  宋六娘的嘴唇立即打起了哆嗦,鼻尖发红,眼里包着泪,却不敢当着太子的面哭,使劲憋着:“殿……殿下恕罪……”
  尉迟越一见女子泫然欲泣的模样便心烦意乱又束手无策,不由抚了抚额头,这副模样若是叫沈宜秋看见,不知当他怎么难为人了。
  他看向王十娘:“王氏你说。”
  王十娘镇定多了,将飞霜殿中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,她记性绝佳,几能过耳不忘,将郭贤妃、宫人和沈宜秋的话复述一遍,几乎一字不差。
  尉迟越的脸色越来越差,听闻生母言涉咒诅,更是沉得要滴下水来。
  他知道王氏为人正直,绝不会夸大其词、添油加醋。他知道生母蛮不讲理、睚眦必报,却不想她为了上回一点小龃龉,竟然荒唐到这等地步。
  王十娘见他面色不豫,不敢接着往下说,尉迟越道:“太子妃又为何留下侍疾?”
  王十娘便将那中年宫人如何搬弄口舌学了一遍。
  尉迟越道:“可是生得像鱼那个?”
  王十娘几乎忍不住笑出来,那宫人脸大而扁,两眼之间几能再摆下一对眼睛,不成想太子殿下看着一本正经,刻薄起人来倒是入木三分。
  她敛容道:“回禀殿下,正是此人。”
  尉迟越冷哼了一声:“接着说。”
  王十娘又将郭贤妃和沈宜秋的话学了一遍。
  尉迟越不觉捏住腰间的紫玉摩羯佩,直捏得指节发白。
  待王十娘说完,他沉吟半晌,这才点点头道:“孤知道了。”
  宋六娘本以为太子要发落她,不成想他从头到尾也没追究抄错经文之事,心弦一松,只觉整个人虚飘飘的,手脚软得如同面搓成一般。
  尉迟越见她这不争气的模样便头疼,也只有沈宜秋耐烦宠着,他挥挥手道:“往后做事仔细些便是,你们退下吧。”
  待两人离去,尉迟越坐着生了会儿闷气,这叫宫人伺候沐浴更衣。
  不觉已近三更,他熄了烛火,独自躺在他和太子妃两个人的床上,酒意已散得差不多,睡意却迟迟不来。
  衾被里似乎还残留着沈宜秋发肤上那股独特的香气,待他凝神去细嗅,却又忽地飘渺无踪,无迹可寻,仿佛只是他的错觉。
  辗转反侧间,他不觉想起上辈子的事。
  那时他们新婚不久,便是一开始不满意张皇后选的妻子,可他们少年夫妻,沈宜秋又是那般温婉恬静,要说没有一点心动,也是自欺欺人。
  他们也曾有过一小段绸缪的时光。是什么时候开始悄悄变化的?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,就像一坛清酒慢慢变浊,变酸,谁也不知是几时开始的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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